第七章：小女孩的心思

等林婉慢慢的走回去，大廳裡以擺起了宴席，林母和林蘭估計是還在廚房裡忙活著，並不見其人影。林老爺坐在高堂之上，一副深深的沉思模樣，並沒有什麼言語。而覃一坐在左下側，低頭默默地喝著茶，看臉色也並不大好。

林婉猶豫一下，款款的走上前柔柔的喊了一聲，“爹爹。”

林父似從恍惚中回過神來，溫聲說道，“婉兒回來啦？剛剛又跑去哪裡了？”

林婉回道，“不過出去轉了轉，走到梅園就多停留了些時間。”婉兒一語道出，馬上就後悔自己的快言快語了。果不其然，轉頭一看，覃一正麵帶笑意的盯著自己，似在發問為什麼要去梅園呢？這樣想著，林婉不禁臉上飛紅，窘迫的低下頭。

坐在上麵的林父自然沒有注意到這些，突然又似想起了什麼，站起來道，“嗯，那婉兒與覃公子坐下聊一聊，我先下去。”

婉兒見爹爹起身往外走，一時沒反應過來，忙問，“爹爹是要去哪裡？馬上就要用餐了。”

林父並沒有停下腳步，隻回答道，“我去去就來。”說完就出了門兒。

林婉很是尷尬的站在那兒，不知如何是好，倒是一旁的覃一很是自然的說道，“快快坐下吧，你爹爹想必馬上就會回來的，不用擔心。”林婉自然知道覃一說這話並無他意，不過是緩解一下氣氛。

林婉慢慢走到覃一旁邊坐下，低著頭就是不言語。良久，二人都沒有說話。婉兒思副著抬起頭來，不想正撞見覃一笑盈盈的看著她。林婉看著他盯著自己，又聯想到剛剛，不禁溫怒，發問，“你盯著我做什麼？”

“嗬嗬……”覃一爽朗一笑，“我在想梅園的景色是什麼樣的？”

一聽這話，就知道覃一在取笑自己，林婉又氣又惱，不知如何是好，連聲道，“你……你……哼！”婉兒說什麼可又不知道怎麼說出口，索性扭過身不再搭理覃一。

覃一見婉兒不再說話知道她是生氣了，於是溫柔的說道，“你知我是與你開玩笑，就彆與我生氣了。我也正想去梅園呢？沒想到你竟先去了。”

“說的好似我要與你同去似的？我不去了。”林婉本是不大生氣的，現在覃一好言相勸，自己就乾脆耍起脾氣來。

覃一笑著無奈的搖搖頭，“你這丫頭，說話是越發的尖銳了，這將來……還怎得了？”覃一刻意沒把話說完整，把問題拋給了婉兒。

“什麼將來？”林婉沒腦子的問道，可一看見覃一一臉笑意，一下子明白過來。剛剛臉上才退下的紅雲又悄悄爬上來，“哼，誰答應我林婉要去你們覃家了？”林婉也不甘示弱。

沒想到覃一話風一轉，故意調笑，“我剛剛說什麼了嗎？你就說什麼去不去我們覃家的？這可叫我如何是好，還非得娶你家門兒了嗎？”這下算是羞死林婉了。

說不過他，林婉乾脆揮手過去，作勢要打覃一，拳頭還沒落在覃一身上，就被他穩穩的接住，“我錯了行嗎？是我不對。”沒想到覃一先求饒了。林婉自然不再打他，可想收回手，不想被覃一狠狠地抓住就是不放，不管林婉怎樣用力覃一就是不放。二人僵執一會兒，婉兒沒占一點上風。索性兩人就這樣拉扯著不放手了。

覃一的手很是好看，細細長長的，但看上去又不像女子那般柔弱無力。反而皮膚細致，白淨有光，骨骼分明更加突顯其剛勁。掌中的熱度源源不斷的穿到林婉的手心，似乎全身的溫暖都來自一點的熱源。似有什麼魔力想去探尋那溫暖，慢慢的林婉不自覺的的反握緊覃一的手，覃一也緊緊的用大掌抱住那隻小手。

良久，林母帶著一眾下人走了進來。邊走邊說，“把菜放下吧，擺仔細點兒。”可以沒想走進來，見到兩人的如此情景，不禁愣了一下。

林婉見母親來了，趕忙鬆開覃一的手，可是臉卻一片通紅。倒是覃一很是自然，站起來對林母拜了一拜，“今日來訪，讓您如此款待，真是勞煩林夫人了。”

林夫人揮揮手，打發走眾下人，和顏悅色的說，“覃公子多言了，本是家常便飯還望不要嫌棄。”正說著，林父與林蘭踏進了屋子。隨著林父落座，其他人也一一坐下。

飯桌上，依舊是林父與覃一侃侃而談，偶爾覃一把話題拋給林婉。可婉兒一想到剛剛被母親撞見自己與覃一的一幕，心中不免有些不自在，所以每每回答也不多言語。反是林蘭一直插話其中。隻見她吃了一口菜，連忙丟下筷子，驚叫道，“呀，這菜……是我手藝拙劣。叫下人端下去吧。”林父林母聽聞，把筷子伸向盤中各取了一塊放入口中。

林父咂砸嘴，感覺味道還好，正想詢問，林母說道，“是有些欠火候，蘭兒廚藝退步啦，哈哈……”

一旁的覃一也夾了一塊放入口中品了一品，很是吃驚的說，“林小姐難得有這樣的廚藝，果真是好手。你真是太謙虛了。覃一隻聽聞林家大小姐才色雙全，不想這做菜也是一絕。”聽到覃一這等誇讚，林蘭心中不知有多高興。

也怪覃一會說話，一番話說出來，不僅誇了林蘭漂亮有才，又說她廚藝好。而林蘭還是矜持的報之微微一笑，輕聲道，“覃公子謬讚了，林蘭也隻是微懂。若覃公子喜歡就多吃點吧。”覃一笑著點點頭又取了一塊放入口中。

一旁的林婉看在眼裡，明在心裡。自然是知曉自家姐姐這一出的了，母親剛剛剛幫著說火候不好，不過是為了讓覃一品那道菜罷了，而這菜自然不用說，是極美味的。可林婉不知，她能看明白的，覃一豈會不懂，他不過是順著說了下去而已。不能辜負了人家的一片好心吧。

接下來的時間就在邊吃邊聊中過去了，用完膳，用過茶水，眼看著時間也不早了。覃一起身告彆，不想林蘭站起來緩緩說道，“聽聞覃公子善於丹青，我房內正有一副，還望公子為我點評點評。”

覃一故作驚訝狀，“難道林小姐還會丹青？”

林蘭莞爾一笑，輕聲說道，“並不太懂，隻是愛好罷了，所以還請公子指點。”

覃一不好意思的說，“指點不敢當，我也隻是略懂，我是很想和小姐切磋一下技藝，但今天我還有其他的事，若今後有時間，一定要觀賞小姐佳作。所以今天……實在不好意思。”林蘭惋惜的點點頭，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覃一走後，林婉也緩緩站起來對林父林母說道，“爹爹，娘親，若還沒有什麼事，婉兒就先下去了。”林父林母點點頭，算是答應。

正準備向林蘭拜彆的，不想林蘭先發話了，“婉兒等等，我還有話說。”林蘭轉過身，麵向堂上的林父林母，拜了一拜說道，“林蘭自知有些話本不該自己說出來，也不是女兒家該言語的。但今日我還是希望爹娘明白，女兒對覃公子的心意不是一兩天，也不是一時興起。還希望父親母親不要阻撓。能成全，還有今日，蘭兒謝過母親了。”不用說這個“謝”自然是飯桌上的事兒了。

林蘭又轉過身又對林婉說，“妹妹說把覃公子作哥哥看待，我想若覃公子進了我們林家，不就真的是你哥哥了嗎？想必妹妹是願意的吧。”

林蘭緊緊的盯著婉兒，似乎急切的等待著她的回答。林婉不知怎的，聽到這番話眼眶發紅，趕忙低下頭，冷冷的吐出幾個字，“姐姐說的是。”

一旁的林母見狀，冷聲說道，“我和你父親都知道了，今天也是累了，都回去歇著吧。蘭兒的事日後再議。”說著又高喊，“青兒！青兒！”

門外的青兒聞聲跑了進來，“夫人有什麼吩咐？”

林母應聲說道，“二小姐身子不好，要多照顧些，扶二小姐下去吧。”青兒點點頭，伸手扶過婉兒，緩緩的走下去。

林蘭看著婉兒離開，自己也上前對林父林母福了一福，緩緩道，“蘭兒也下去了。”林母憂慮的看看小林婉遠去的背影，拉回眼神，對林蘭點點頭，大廳內隻剩下林家二老。

“夫人，這？”林老爺看林蘭以走出去了，不禁把自己的疑惑說出來，向自己的夫人詢問，“這還用說嗎？事情就擺在眼前，蘭兒算是把自己的心思表白了，可這婉兒……”林夫人一臉擔憂，直搖頭。

林父聽了反是一驚，“夫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婉兒？”

林母耐心的解釋道，“難道老爺還不知？飯前我領下人來大廳擺宴是見婉兒與覃家公子兩手相攜，這還不明顯？”

“哈哈……”林老爺聽罷大笑起來，“夫人也是知道的，這婉兒自與覃家公子相識後關係就非同一般，口口聲聲的喊著‘覃一哥哥’，一直看做自家的人。這小孩的心思怕是還沒想到那一層啊。”林父說完氣定神運的喝了一口茶，一副完全不用多想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