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沉默

而此時的夏目沒有說話，沉默，沉默，還是沉默。

沉默的讓我害怕，沉默的讓我看到了絕望。沉默的讓我跌進了沒有底的深淵，我沒有再問了，其實即使沒有夏目的這個答案，我也不會怎麼樣，因為，我懂夏目現在的處境就好了。

我突然笑了笑，試圖想要緩解尷尬的氣氛，我說，算了，我說著玩的，彆當真哈！我立刻換上了笑哈哈的麵具，不想讓夏目看出我的不知所措。

夏目過了會，突然說，韓北北，我們私奔吧。我驚慌地看著夏目，懷疑他是否在說笑，可是看著夏目臉上的認真和篤定，我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私..私..私奔？夏目說，對沒錯，我和你跑到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開始自己的生活。沒有公司，沒有安排，沒有薔薇，沒有顧言的生活。

這的確是個很好的決定，可是，如果我們的生活沒有這些，那樣不會太過平淡了嗎，就算這是簡單的小幸福，有可能實現嗎？至今而止的陶淵明所描寫的桃花源，不也是傳說之中的嗎？

我剛想說些什麼，突然一個中年聲音逼近，想得美，不可能！夏目立刻站起來，看著這個中年男人。這個中年男人走向我，打量了一番，你叫韓北北？

我慌慌亂亂的點了點頭，說，我是叫韓北北。突然一個人影從後麵的牆走了出去，有高跟鞋的聲音，應該是個女人吧。難不成是薔薇？

那個中年男人說，夏目呀夏目，我養你這麼多年，你就為了這麼一個女人，拋棄公司，拋棄我？那應該沒有錯了，這個中年男人一定是夏目的爸爸了。

夏目很快的回答道，爸，我的所有事情你都要來安排，連我自己喜歡的人你都要安排嗎?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了夏目臉上，我驚呆了，夏目的爸爸竟然打了夏目，我剛想走上去，夏目就拉著我跑了出來，跑到門外，就看到了薔薇。

又是你！夏目惡狠狠的瞪了薔薇一眼，薔薇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夏目拉著我跑出了很遠，我大口大口的呼著氣，像是快要缺氧了一樣。

夏目突然跟我說，是不是覺得我很沒出息？連這個家都掙脫不了！我看向夏目，我搖了搖頭，說，有很多事情我們不喜歡去做但就是非要去做，如果這一生隻做過我們喜歡的事情，那不就太平淡了？

夏目笑了笑，伸出了手摸著我的頭頭，在這個高架橋上，我們都是顯得很平淡。

所以，夏目搬來了與我們在一起居住，讓這個我和艾艾還有未冉的空間裡，多了一個異性。多了一個？好像不太是，自從夏目搬來的第二天，顧言就莫名其妙的也搬來了，未冉還是很高興，因為顧言的到來，未冉的臉上幾乎每天都洋溢著笑容。

你們一定會認為，從今往後，我會和夏目在一起，艾艾會和江佑在一起，顧言會和未冉在一起。接著我們的故事就結尾了。

事實上，我也是這麼想的。我也很早想結束這個故事，我相信當你們聽我說完下一個故事，你們就會和我有同樣的感受了。

那個沒有夏目的夏天，是我前所未有的最荒唐的一個夏天。似乎，那個沒有夏目的夏天，就沒有了韓北北。

即使我很想去忘掉夏目，即使我不配。

那是他們搬來的沒幾個星期後，夏目的爸爸就突然好像變了一個人，突然對我的肯定，突然對夏目的自由，突然的突然，讓我們每個人都感到受寵若驚。

後來我才知道，突然性的事情，雖然不一定是壞事情，但是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情。

夏目的爸爸請我們吃飯，那天大家都喝得很多，尤其是夏目，和夏目的爸爸喝得很儘興，在那場聚會，我還看見了薔薇。

顧言喝的也不少，我和未冉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麼了，也開始嘗試著喝酒，直到後來，我們都醉了，像是不約而同一般，沒有剩下一個清醒的，號外，我以為，我們之間沒有剩下一個清醒的。

接著第二天的早晨，悲劇就一幕接這一幕的發生了。

我早晨醒來的時候頭劇烈的疼，下意識的躺回了床上，看到了躺在我旁邊的人，竟然會是！顧言！

我驚訝的一瞬間，伴隨了我那高亮的嗓門，還好沒有發生什麼事！

顧言大概是被我吵起來了，他揉了揉頭，看見了我，一時竟呆的說不出了話，北北，你，你怎麼，你怎麼...

我連忙說，我們昨天什麼都沒有發生吧。我發現我的衣服還穿著，才呼了一口氣。顧言站了起來，我也想跟著站起來，可是我的身子突然就想到了太空一樣，哐當，我就躺回了床上。

接著出現了我初中時期幻想的最美好的場麵，顧言走了過來，將我抱了起來，嘴裡還說著，笨蛋，不能喝還喝那麼多。

我像是受寵若驚一般，曾經的曾經，我多麼希望，那時候的顧言和我如果在一起了，就沒有了現在的夏目，沒有了現在的薔薇，沒有了現在的未冉，沒有了很多人，沒有了很多劇情。當然，如果真的是現實中的，那麼我一定就是世界上最幸運最興奮的人，沒有之一。

同時的同時，我也少了比平常人的酸甜苦辣。

就這樣，顧言抱著我，走出了房間，隻是，不巧的是，剛好撞見了夏目和薔薇。

夏目看見了我和顧言，幾乎是僵硬在哪裡，一動不動，然後，就這樣消失在了我的眼前，消失在了我的世界。

後來的後來，我幾乎都不知道自己是如果走到現在的。每當有人不經意的提起夏目，就會立刻的閉嘴看看我的臉色，我就笑笑說，繼續說啊。他們都知道，我是愛著夏目的。

我很喜歡郭敬明寫的小時代，不是愛是誰演的小說人物，隻是很喜歡這個故事，它辛酸，它快樂，它悲傷，這些人在一起經曆了最現實的生活，反映了社會，所以我愛。

所以沒有夏目的夏天，我看了小時代，哭了一個夏天。

正所謂，當眼淚乾掉，蒸發掉，消失掉，正所謂，你學會了成長。上帝，為我們打開了這扇，叫做成長的大門。

這個沒有夏目的夏天，還發生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薔薇。

在夏目離開不久的一段時間，我見到了薔薇，一律濃妝的薔薇。我認為，隻要我跟著薔薇，就一定能夠找到夏目。

所以我就這麼不吭不響，不明不白的跟著薔薇，一直跟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陌生的害怕，而且，我還把薔薇跟丟了。

突然就在一個牆拐角，後麵突然你把槍對著我的後背，我的神經一下子就繃緊了，一動也不敢動。

接著搶就放下了，那個人轉過來，抬起了頭，是薔薇！我見過素顏的薔薇，我見過濃妝的薔薇，我見過趾高氣昂的薔薇，卻還見過這個帶著濃妝想殺手一樣的薔薇。

薔薇突然冷冷的對我說，你來這乾嘛。我一時還沒回過來神，就被薔薇拉到一個像是藏身的地方，薔薇告訴我我，讓我在這裡等著。

接著薔薇就單身一人走進了這座高的孤獨的大樓。突然，薔薇就出現在了我正對著的這間辦公室裡。

薔薇先是很妖嬈的走了過去，裡麵的那個男人立刻就鬆了警惕，接著，薔薇就以迅雷不及掩耳姿勢將那個人，乾掉了。

接著就打開了電腦，乾起了工作一般的樣子。許久，薔薇就大搖大擺的從大樓裡走了出來，囂張的讓我害怕。

薔薇向我打了個ok的手勢，示意讓我過去。接著就拉著我到了大樓的天台。

我現在真的是有點懷疑在我身邊的這個女人，她隱藏的這麼深，未來還有多少我看不到她的身份。他多變的，讓人窒息。

在我出神的一段時間內，薔薇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了酒，和我一起席地而坐，我們兩個人喝著酒。

你害怕嗎？薔薇目視著前方，她的眼神很空，有點讓我懷疑她是不是在和我說話。突然她就轉過了頭，說，其實我是一個殺手。

我沒有說話，我想這時候的我做一個傾聽者或許要比一個發言者更好一些。

薔薇喝著酒，眉角有著揮不去的愁，薔薇說，韓北北，其實我特彆羨慕你，你有很多好朋友，你可以和你的朋友一起去玩，你有夏目，你們很好，你們每一個人都有著那種青春特有的氣息，你們一看都是蓬勃向上的少年們，可是，我跟你們不一樣，我自從出生之後就不能夠像你們一樣。不能像你們一樣的快樂。

韓北北你知道嗎！我薔薇從小被那個夏老頭收養，他把我培養成一個殺手，他讓我乾什麼我就得乾什麼，有人斷了他的財路，我就得殺了這個人，有人對他造成不利，我就得去殺了他，我被關在不見天日的地下室整整7年，我在地下室除了頹廢還是頹廢，誰有來想過我！

夏老頭它隻會在需要我的時候利用我，直到他說讓我去當夏目的女朋友，我以為，他應該良心發現，夏目是一個非常好的人，至少是我見過的，可是，夏目他畢竟不屬於我，但是，他對我真的很好，即使我知道，夏目這個人從未就不是屬於我的。

對，沒錯，我是在每天監視著你，我還得把監視你的情況全部一一告訴夏老頭。我每次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我都在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做完我就該離開這裡。

可是我不能，我永遠都逃不出去這個人的手裡，我突然就感覺這個世界好小，小到我跑到哪裡都會被他們抓回來。

韓北北，你把我當朋友麼。

我目瞪口呆的接受了這個現實，怪不得，我見薔薇的第一麵時就有一種彆樣的感受。原來是這種感受啊。

薔薇，其實在第一次和你和夏目在一起吃飯的時候，我就已經把你當朋友了。話音剛落，薔薇就把我拉了起來，靠近天台的邊緣。

越來越近，我幾乎等看見大樓下的繁華，站在這裡看著一切，都那麼觸手可及，城市的喧囂其實我們每個人都為從遠離過不是嗎？

薔薇說，北北，如果我從這裡跳下去怎麼樣？薔薇的嘴角掛著笑容，讓我看起來心裡麵就好像一個人拿著刀子在肉體上劃著，很痛，卻又不停止，一直不停地在流血。

我下意識的說著，薔薇，你不能跳。

薔薇轉過來看著我，怎麼，不舍得？我死死的抱住薔薇，我有預感，薔薇...她會離我而去。

我漸漸轉成了哭腔，薔薇，人的生命很脆弱，脆弱的不堪一擊，你不能跳下去，快，快跟我下去。我試圖將薔薇拉下去，卻發現我根本動不了她。

我要是沒有力氣大，我又如何做殺手呢？薔薇用力把我推出去老遠，她最後一句話對我說，韓北北，認識你很好，替我好好愛夏目吧，我做了太多傷天害理的事情，現在我該還了，好好活著，再見！

薔薇縱身一跳，像一隻跳脫了籠子的鳥，我衝到了天台邊，下麵立即圍滿了人，那一刻，巨大的傷悲充滿胸腔，想要窒息一般的昏天黑地。那一刻，我多想與世隔絕，對世界的適者生存好好的鄙視個夠！

後來我都不知道怎麼去的醫院，怎麼回的家，怎麼繼續過著這個充滿腐蝕氣息的夏天。

夏目，你到底在哪，你到底在哪，你快回來啊。

而這個夏天，似乎，薔薇的事情，夏目的事情，隻有我很過不去，未冉，顧言，艾艾，並沒有因為薔薇的離開，夏目的離開有什麼不一樣，往大了說，世界沒有末日，地球還在轉動，往小了說，我們仍然過著生活，沒有薔薇和夏目的生活。

在這條路上所丟失的，隻能是被當做小偷偷了錢包，強求不來一樣，向前方走去。

被名牌包陶熏的艾艾，終於和江佑，爆發了。

艾艾在第一百三十四次向江佑要分手費被打的時候，終於分裂了。江佑對艾艾說破了臉，江佑說讓艾艾滾。原來，江佑有了另一個女孩子。

我小聲的對未冉說，江佑跟艾艾拖得時間可不短。未冉還特彆同意的對著點了點頭。

其實也不是我對艾艾和江佑有偏見，隻是，我覺得用物質來維護愛情，那樣的愛情沒錯，是很奢華，但是一碰就碎。當然，沒有物質的愛情，更容易碎。

這太昂貴的物質，沒有冰封的愛情，早就變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