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打人

竇驍驍挑了挑眉，回家的道路上擋著一個人，這人兜著走早就看見了，在一旁吟詩了半天，竇驍驍是一句都沒聽懂，隻覺得此人頗為迂腐，以前教書的先生也是三句話吧不離古訓，常伴古詩詞附庸風雅。

“這位小姐，鄙人李子煜，想必你聽說過我的名字，不知小姐姓甚名誰，在下想與小姐相識一場。”說完，李子煜情不自禁自我陶醉的點了點頭，這句話說的很是得體，定能給美人留個好印象。

竇驍驍語塞，她為什麼要聽說過他的名字，莫名其妙。

見竇驍驍不說話，李子煜自以為竇驍驍被他的風采所迷倒，不無自得的揚了揚頭，眼前這位女子，粗布麻裳，還要自己前來洗衣服，看來家境不太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搬過來的，看在這位女子姿色過人，還有可取之處，自己也就年勉為其難的娶了她吧，雖然，與自己的秀才身份並不相配。

“我已經中了秀才，我爹就是村子裡的李員外，我們家在縣城還有三進三出大宅院，不知小姐家在何處，我也好準備彩禮到小姐家中提親。”

“啊？”竇驍驍揉了揉耳朵，她沒聽錯吧，提親？她允許了嗎？同意了嗎？眼前的男子還鼻孔朝天，一副自我感覺無比良好的樣子，有沒有搞錯？竇驍驍用僅有的理智壓住心中的怒火，畢竟這裡不是櫻城，不是她可以狐假虎威，胡亂撒野之處，薄唇微企，言，“無聊。”

李子煜本對這事十拿八穩，對方是小戶人家，自己是遠近聞名的秀才，配之綽綽有餘，看來自己說的還不夠明顯，再開口，語氣中帶了絲絲鄙夷，毫不客氣，“隻要你做了我李子煜的媳婦，包你吃香的喝辣的，有丫鬟伺候，再也不用自己洗衣做飯，如何？”

竇驍驍柔柔一笑，是可忍孰不可忍，重重放下洗衣盆，挽起衣袖，露出如玉一般的皓首，活動活動關節，正準備大乾一場。

身側的草叢一陣唏噓，鑽出一個美男，段臨軒是也，頭上還有幾根稻草，顯得滑稽可愛。

段臨軒一覺醒來，不見竇驍驍，急了，大娘給他指了方向，段臨軒這才趕來，為什麼竇驍驍身邊有個男的？段臨軒警惕的看了看李子煜，靠著竇驍驍更近了些，莫名察覺出眼前的人有威脅。

竇驍驍拳頭還沒出去，段臨軒卻出現了，竇驍驍隻好放下蠢蠢欲動的拳頭，疑惑的看著段臨軒，不知他怎麼會來。

李子煜見突然冒出一個男子，愣了一下，男子豐神俊朗，宛如神邸，隻是行為怪異，哪個人不走正路，卻鑽樹林，看神情好像不是正常人，難不成是美人的哥哥，外貌上是很像的，難不成他以後還得要養著一個傻子小舅子，李子煜衡量了一下，娶了美人，好像也不是太難，隻不過又要支出一筆銀子，似乎做了好大犧牲一樣，李子煜深呼吸了一口氣，道，“想必這位就是小舅子吧，若不嫌棄，以後我可以讓一位老仆專門來照顧你......”

回答他的是如雨點般急促狂風暴雨般實打實的拳頭，段臨軒不知為何看此人很是不爽，賊眉鼠眼看著竇驍驍，一雙眼睛都快粘上去了，在看到竇驍驍厭惡的目光，段臨軒毫不猶豫的痛下拳頭。

“誒誒，小舅子，你怎麼打我啊，有事好好說，我可是讀書人，”李子煜痛呼著抱頭鼠竄，毫無還擊之力。

段臨軒一個泰山壓頂，正好壓住了李子煜，拳頭直接往臉上招呼，很快李子煜鼻青臉腫，哭爹喊娘，打的保證連他娘都認不出來。

“好了，段臨軒，可以了，我們回家吧。”見差不多了，竇驍驍喊停了段臨軒，現在才發現段臨軒智商下降了還是有好處的，換做以前，他肯定隻會在一旁看熱鬨嘲笑自己，哪會自己動手，恐怕還恨不得來幾碟小菜和一壇酒，好好欣賞一番。

段臨軒乖乖停手，邀功般在李子煜屁股上踢了一腳。

那傲嬌的小模樣讓竇驍驍忍俊不禁。

“你們給我等著，看我不找人收拾你們。”李子煜從地上爬起來，邊跑還不忘要挾他們，見段臨軒要追上來，跑的更快了，一眨眼就不見蹤影。

段臨軒眼中閃過鄙夷，冷冷哼了一聲，轉向竇驍驍，又變得很萌很可愛，隻差一根尾巴，要有那是要搖到天際。

竇驍驍讚賞般的摸了摸段臨軒的頭，放下袖子，準備回家，一張俊臉卻越湊越近，一個溫軟的東西貼到了嘴上，竇驍驍睜大了雙眼。

香香的軟軟的，比那些好吃的糖塊還要甜，終於親上了夢想已久的地方，段臨軒冰冷的嘴角心情極佳的勾起，不知道嘗起來什麼滋味，猶豫著輕輕咬了一口，好像還不夠，還沒等段臨軒想明白，一股大力重重將他推開。

竇驍驍死命擦乾淨嘴唇，一臉不可置信，“段臨軒，你是不是瘋了，你竟敢輕薄我，你你你，我......”竇驍驍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眉眼橫生，豔若桃李。

“不準擦，”段臨軒拉住竇驍驍的手，表情嚴肅認真，靠上去還想嘗一嘗。

隻是，這次已經有所防備的竇驍驍哪會那麼容易讓他得逞，見段臨軒還恬不知恥的還要靠過來，氣不過的打了他一巴掌，哭著捂臉轉身跑了。

段臨軒傻傻的在原地站了好久，才伸手摸了摸臉上鮮明的無根手指印，他隻是想吃好吃的，明明很好吃，為什麼不給他吃，還打他，明明上次看到的那女子被吃了也很開心的，段臨軒周身氣壓暴跌，眼裡掩不住的失落與委屈......

竇驍驍與段臨軒冷戰了，實際上是一方麵的，段臨軒不知死活的湊上去，竇驍驍卻冷著一張臉怎麼也不肯搭理他。

段臨軒見過村子裡有的女子收到男子的花很開心，他去采摘鮮花給竇驍驍，那麼一切就會跟以前一樣，大不了以後他不吃那好吃的東西，想到此段臨軒臉上掛著名為不甘的神情。

洗衣服的不遠處有一處草地，上麵的鮮花最為美豔，除了大娘跟李大夫家，他最熟悉的就是那裡，懷著美好的希望段臨軒向著目的地出發了，絲毫沒有發現自己被人跟蹤了。

跟蹤的幾個人是李子煜花錢雇傭的，那日回家，娘親大呼小叫，心疼得不得了，直問是誰打的，李子煜打腫臉充胖子，實在說不出自己被一個傻子揍了，嘟嘟囔囔的說自己摔得，也不管家中人信不信，反正他不會讓段臨軒有好果子吃的。

傷還沒好，李子煜就雇人來報仇，青一塊紫一塊的臉顯得滑稽可笑，偏偏還要端著架子，恥高氣揚的，更是讓人作嘔。

李子煜回去，沒少打聽竇驍驍他們的事，聽聞兩人是一對夫妻，從黔龍江支流飄到村子，被村子裡的人所救，因為獲救的男子傷了腦袋，夫妻兩人不好回家，救人的是村長李根叔，村長還是有幾分威嚴的，李子煜不敢到他家裡撒野，那隻能趁其不備下手。

今天好不容易等著了機會，那個傻子獨自一人往溪邊走去，到時候打上一頓，要是不小心出了人命，也不礙事，他有個舅舅在縣城做師爺，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出了事有他罩著，況且要是真的出了事，在場的人誰乾出聲，這男子一死，美人還不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不過，美人嫁過人，當不了正妻，做個小妾還是可以的，李子煜的小算盤那是打的劈啪響。

紅色的好看，黃色的也好看，這個多采點，段臨軒采花正起勁，樹林裡藏起來的人蠢蠢欲動，這裡本就偏僻，李子煜還是不放心的派了一個人放哨，剩下的人跟著圍住了段臨軒。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身邊有人護著，李子煜囂張道，“傻子，上次算你走運，可是，這次你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你就等著去地府喝孟婆湯吧，上。”

一個被雇來的大漢，身高八尺，肌肉虯結，上前狠狠推了段臨軒一把，辛苦采摘的花灑落一地，好像瞬間枯萎了生命。

“喲，一個傻子還采花，是給那小娘子的吧，不過，你可是沒那福氣了，你家小娘子很快就要跟李公子姓了，哈哈。”竇驍驍大漢也是見過的，的確不是一般的美，這樣的人落到李子煜手裡，估計也不會有好果子吃，不過，這事他也管不著，等過會兒拿了銀子，他還要去縣城裡的宜春院找他的老相好小桃紅，雖然長得不能跟那小娘子比，卻也夠騷夠味道。

不過這次，他的如意算盤要落空了。

花落到地上，段臨軒還沒反應過來，聽到大漢說的話，懵懂的理解其中的含義，大概領悟出的意思就是竇驍驍要不屬於他了，心中湧上怒意，戾氣橫生。

“陪我花。”

“哈哈，陪你花，你再說一遍，哈哈。”

笑聲戛然而止，離段臨軒最近的大漢被揪著領子，一拳打下，半邊臉都浸在了血裡，人瞬間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