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終於找到了

“你說，這是乾嘛的？”

“我聽我爺爺說像這樣的基本都是些老人家。”

“為什麼？”

“那你說要不然的話，他為什麼不下車，肯定是因為老了，下車不方便吧。”

路過的倆個小孩子不停的碎碎念，絲毫沒察覺這給正在賭氣的楊慧敏多大的打擊。

她立馬下了車，嘴裡不停的嘮叨著，“你才老了呢？我才不是。”

她不要老，記得之前她看過的電視劇裡麵，那些老人那麼醜，她才不要呢？

楊慧敏一股腦把氣撒了，這才發現之前的倆個小孩早就嚇傻了，懵懵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沒事了，小朋友，你們去上學吧。”

楊嘯坤看著她們的身後和藹的說著。

倆小孩這才傻傻的點頭，連連走開。在她們看來這種有身份地位的，還是少惹得好。

“怎麼樣？還是不想下來，是吧？”楊嘯坤倒也不在意，直接盯著她。

最後還是楚玉芬看不下去了，這才出來打圓場。

“走吧。”

一行人，直接到了一農戶家裡。

矮舊的房子，看得楊慧敏直後退，但最後還是在楊嘯坤的注視下，她屈服了。

“好了，三叔，那這個就麻煩你了。”

楊嘯坤對著年老的長輩恭敬的說著。

楊嘯坤外出多年，老家早沒了幾個熟人，這次是好不容易才找著這麼個本家叔叔，就是希望能達到自己的預期，希望真讓自己的女兒感受一番，體會他的用心良苦。

“好的，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把她當自己孫女看待的。”

三叔用純正的家鄉話回著。

這些年，楊嘯坤雖然人不在這裡，但是他做的事可是一樣沒少，捐錢捐物，對比其他人，他做得是非常好的了。

老人也是心有感觸，連忙應承著。

“爺爺，這是什麼，好漂亮哦。”

突然一聲娃娃音傳了過來。

楊嘯坤回過頭，隻見一個年約三四歲的小女孩正直勾勾的望著楊慧敏手中的芭比娃娃。

小女孩圓圓的臉蛋，雙頰還有著鄉下孩子獨有的紅印，卷翹的睫毛，無不顯示著她的可愛，特彆是嘴角邊那黑色印跡，頓時把他逗樂了。

楊嘯坤本來就很喜歡小孩，現在被眼前這個娃娃音，徹底的迷倒了，他故意捏著嗓，“唉呀，這麼漂亮的小姑娘是誰呀？”

孩子的世界比成人要簡單，相比起大人之間對身份地位之類的比較，孩子更直接。也許如果是彆人，不敢這麼麵對楊嘯坤，但眼前的小女孩顯然不同，被這麼一誇，整個人笑得就像花開了一樣。

眼看著倆人的聊天越來越不著邊際，一旁的三爺有些坐不住了。

“豔子，來，不要亂講話，這是你坤伯伯。”

“哦，”豔子雖然覺得意外，但爺爺這麼說了，就叫了聲坤伯伯，但早已靠在楊嘯坤身上的身體半天沒動。

顏色烏黑的衣服就那麼大喇喇的靠在了楊嘯坤的純手工定製的衣服上了。

“這個，這是我孫女豔子，她有些不懂事，你？”

三爺覺得尷尬，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沒事，沒關係的，你不用擔心。”

楊嘯坤重新站了起來，表明自己對此絲毫不在意。

“這樣也好，有個伴嘛。”

楊嘯坤邊說邊看著自己女兒，似希望也似警告，自己女兒這德行他太清楚不過了，隻是希望她不要讓自己失望了。

楊慧敏當然收到了這層意思，雖然覺得委屈，但也隻得撇撇嘴，不敢反駁。

一行人，終於在吃完晚飯後楊嘯坤決定回去了。

看著這夜色越來越黑，以及這陌生的環境，楊慧敏終於崩潰了，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媽，我不要，不要丟下我。”

楊慧敏再也沒了之前的倔強，此時就像個留守兒童一樣，緊抱著楚玉芬的腳，不讓她走。

這？

畢竟是自己生的，現在這樣，也確實讓楚玉芬糾結不下，隻得彆過頭看看楊嘯坤。

楊嘯坤捏了捏手，久久未出聲。

倒是一旁的豔子連忙從椅子上跑了下來，跑到楊慧敏的身邊，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試圖想拉住楊慧敏的手，“小姐姐，你怎麼了，來，我給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豔子一心以為楊慧敏哪裡疼，所以特地跑過來安慰她。

可誰想到就這樣，反而把對方惹火了。

楊慧敏想著之前爸爸對她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這天天來，爸爸對她的樣子哪有像之前對眼前這個人一樣。

楊慧敏一想到這裡，整個人的妒忌心都出來了，顧不得那麼多，直接衝她吼道，“你，走開，關你什麼事？”

如果說之前，楊嘯坤還有什麼不舍，此時已是徹底的失望了。

他黑著臉，冷冷的說了句，“妹妹這是在關心你，你看看你這是什麼樣子？”

說完直接頭也不回的走開了。

楚玉芬隻得微微彎下身子，抱著楊慧敏輕輕說道,“妹妹，她是在關心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她？人生下來都是平等的，沒有誰就該要對誰高人一等，所以你要學會該怎麼平等的與人相處，懂嗎？”

楊慧敏不停的抽咽著，她不明白媽媽的話，但是她知道應該挺重要的，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媽媽這麼嚴肅的跟她說話。

楚玉芬慢慢推開自己女兒，走到三爺跟前，“很抱歉，是我沒把她教育好，所以這次就把她放到您這裡了，請您多費心了。”

楚玉芬說到最後這才繼續補了一句，“您放心，我們沒意見的，在這裡她隻是楊家普通的一名子孫，並不是那什麼的楊家大小 姐。”

楚玉芬說到最後有些激動，到最後都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了。

三爺點點頭，“嗯，我知道了。”

簡單明了的一句話，讓以後這原本平靜的一個家庭都不太平了起來。

趙奕偉憑著之前的記憶，一步步的朝前走著。

山路崎嶇不平，前一段時間的陰雨天氣讓他走在這鄉間小路上都摔了好幾跤了。

悶哼一聲，他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側滑到了一旁，嶄新的牛仔褲滿是泥巴。

他暗咒一聲，最後扯了扯一旁的雜草隨便擦拭了一番，繼續往前走。

終於眼前，若隱若現的老房子終於出現在了眼前。

趙奕偉加快了腳步。

“爺爺，我來吧，你休息一下。”

不過幾分鐘，趙奕偉剛來到屋前就聽到裡麵的聲音傳了過來。

“沒事，我還可以的，倒是你，昨晚上都沒怎麼休息，你要不去休息一下吧。”

蒼老的聲音夾雜著不時的咳嗽聲，趙奕偉更能斷定這就是他要找的人了。

難以壓抑住心裡的那種欣喜，趙奕偉一把推開了門。

“誰？”

沒有高興，沒有開心，反而帶著一絲的恐懼。

趙奕偉一推開門，就看到小麗正拉著爺爺，兩爺孫那緊張的眼神看得趙奕偉都覺得有股心酸味。

“是我。”

趙奕偉大步跑了過去，昏暗的燈光下，除了那烏漆嘛黑的眼珠子再也看不到啥，而四周不時吹過來的風，則不時的提醒著他，這裡很冷。

趙奕偉這才看清楚，四周殘垣斷壁，甚至屋子中間還用大柱子頂著，靠牆的一旁，零星的火花不時的發出霹靂嘩啦的響聲。

“你們怎麼在這？”

趙奕偉顧不得說那麼多，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小麗這才看清來人，顧不得說那麼多，慢慢的鬆開爺爺的手，低頭似乎在拍打著身上的灰塵，似乎不想理他。

最後還是李爺爺看不下去了，這才出來打圓場，“哦，小偉呀，你怎麼來了？”

甚至還擠出一絲的笑意出來。

“爺爺，你身體怎麼樣？你們怎麼出院了？”

說到最後，趙奕偉甚至略帶一些埋怨。

李爺爺尷尬的笑了笑，也沒再說什麼，小麗則乾脆直接不理他，徑直走到一個石磨麵前。

趙奕偉這才看清楚，這可能是這屋子裡最白的東西了，石磨中間白白的豆漿正沽沽流了出來。

小麗伸手推著那石磨推子，還沒抓到就被一把推開了。

“我來。”

趙奕偉說完，直接伸出手，捋起袖子，準備自己來磨。

“等下。”

還沒開始，小麗突然叫住了他，隻見她小手直直的指著他，最後怒不可遏，“我說你真是的，瞎添什麼亂？”

趙奕偉一臉的委屈，這？自己辛辛苦苦跑到這邊來，莫名其妙的被罵了一頓，這又算是怎麼回事？

趙奕偉覺得莫名其妙，正想發火，最後李爺爺攔住了他，“來，我說你這小孩，也真是的，怎麼這麼不小心。”

語帶責怪，但滿滿的心疼，趙奕偉這才發現迎麵走來的小麗，手裡正拿著皺巴巴的一件衣服，趙奕偉看了一眼旁邊的李爺爺。

他皺了皺眉。

小麗直接把衣服扔他臉上，“要是嫌棄，你可以不穿。”

趙奕偉百口莫辯，他起了起身，準備說，忽然聽到哢嚓一聲骨骼響，這才發現有點不對勁了，腳似乎走不動了。

這？

“來，到這邊來，你應該是來的路上骨折了吧。”

李爺爺扶著他朝椅子那邊走去，趙奕偉本想著不要麻煩他了，但最後還是拗不過那疼痛的腳，終於屈服了。

坐在椅子上，李爺爺幫他把褲子撩起，熟練的擦拭了起來，熟練的手法一看就是經常做過這事的人。

趙奕偉莫名有些感慨。

趙奕偉思緒萬千，李爺爺毫不知情，隻當他是小孩子不停的安慰著，“不要怕，沒關係的，一會兒就好了。”

手上痛意傳了過來，趙奕偉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手臂上正滴著血。

哦，原來是這裡，他低歎著。

“喏，這個給你。”小麗直接就把這衣服扔他身上了，自己朝那邊走去了。

“我，”趙奕偉起了起身，似乎想說點什麼，卻突然發現自己這腳痛得都說不出話了。

“都說了你不要再這麼動來動去的了？”小麗突然對他大叫了幾聲，起伏的身軀顯示著她的激動。

趙奕偉有些莫名。

李爺爺慢慢起身，把他扶著坐在椅子上。

“不要再說了，小麗。”

“爺爺。”

小麗滿腹委屈，但看了爺爺一眼，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爺爺，”趙奕偉也覺察出了異樣。

“都說了不要再說了。”

小麗徹底崩潰了，直接衝著趙奕偉就開始發火。

李爺爺再次回頭，但趙奕偉攔住了他，他望著小麗，輕輕說道，“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