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當自己站在她麵前的那一刻，她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他就知道她沒有變，一切都變得很輕鬆起來，兩個人依舊是哪天在舞台底下偷偷聊天的兩個人，話題的認知度還是那麼的一致，一切仿佛都沒有變。

那天兩個人聊到很晚，直到餐廳打樣了兩個人才不得不結束這一切。兩個人走到門口，林泰把方雲舒送到門口。

“今晚聊的很開心，謝謝你。”

“是我應該謝謝才對，解決了一直以來心裡的困惑的東西。”

方雲舒一笑，“希望下次還能如此。”

“恩，快回去吧。”

“好，再見。”說完，方雲舒就上車走了。

坐在車上的方雲舒，看著窗外五光十色的景色感覺恍如隔世，想想一切好像不過過了半年的事情而已，自己就從一個女學生變成了現在一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人，但是值得慶幸的事情是林泰沒有變，他還是那個少年，跟他聊天的時候還是跟以前一樣，沒有什麼變化，在自己見慣了商場的那些糾紛也好，潛規則也罷，自己好像早就習慣了這個樣子，但是隻有在碰到林泰的時候，，方雲舒才知道，自己還是以前的那個方雲舒，那個可以再媽媽的懷抱裡麵笑的很開心的方雲舒，自己可以暫時的忘記自己心裡麵現在的樣子，跟林泰在一起的時候，方雲舒是很輕鬆的，也可以很自在的說一些話，不需要擔心林泰會把這些告訴彆人，因為林泰和自己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但是他們所有的話題林泰卻好像全部都理解，全部都知道。想起兩年的接到媽媽自殺的電話的那天，方雲舒感覺真的是恍如隔世啊。

那天早上，方雲舒就想平常那樣從學校坐車到家裡，那天並沒有什麼異常，媽媽也並沒有跟自己說了什麼特彆的話讓現在的自己感到疑惑。雖然媽媽平時並不是很經常的送自己，但是偶爾媽媽起的早的時候還是會的，所以並不是很稀奇的事情。在車上的媽媽也還是像平常一樣，囑咐自己今天下午有鋼琴課中午不要回來吃飯了，直接的就可以到老師的家裡麵去，剛剛就沒有了。

方雲舒下車的時候，媽媽還微笑的向自己說再見。可是就在兩個小時後，老師突然很著急的跑到教室裡麵，打斷了正在考試的方雲舒，老師衝進了教室，上氣不接下氣的叫著：“方雲舒，快點跟我出來，你的電話。”

方雲舒感覺不妙，快速的站了起來，但是還是把已經做的差不多的考卷用東西壓住以免他飛起來。然後站出來的時候把椅子放進去，才走出教室跟著老師去了辦公室。

“來。”老師電話塞到方雲舒的手裡。方雲舒接過電話。剛剛喂了一聲就聽見了裡麵有聲音想直接衝出來的那種。好像是壓抑了好久，想一下全部衝出來的樣子。

“大小姐，你趕緊回來，回來。大太太跳樓了。你快點。我已經叫司機過去接你了。”經常跟自己身邊的保姆在電話哭喊著，方雲舒腦子一片空白，在原地在愣了很多。隻到了老師叫了他一聲問：“雲舒，怎麼了。是什麼事情。”

方雲舒才清醒過來，馬上湧上心頭是湧出來的眼淚，她知道發生什麼了，電話裡麵說媽媽跳樓了。手裡麵的電話手柄直接掉在地上，發出了很大的聲音。方雲舒很快的轉身的跑出去。甚至沒有看老師一眼，方雲舒好像重來沒有跑那麼快的時候，眼淚是停不住的，那天，其實她看見了林泰，但是她在當時那樣的情景下沒有辦法再去跟林泰說什麼，剛剛從教學樓跑下來他就看見了停在門口的方家的車，車上的司機也站了出來，在向自己招手，方雲舒趕緊跑過去，一坐上車就問司機、“我媽媽怎麼了？”

“大太太，她，從樓上跳下來了。”

“那現在？”

“大夫人，”司機好像是抑製不住的難過。“大小姐，你節哀順變，大太太已經死了。”

“不可能的，叔叔你說什麼啊，媽媽今天早上還送我來學校，根本就什麼都沒有說，怎麼可能突然就跳樓了。叔叔，你一定是在騙我對嘛。”

不會的，不會的，方雲舒嘴裡不停的念叨著，司機看到放雲舒這樣，也沒有在說什麼，他明白一個十八歲的孩子在第一次麵對這樣的事情的無助和不相信，但是司機剛剛從現場過來，他看清楚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什麼。事情確實是發生了，大夫人確實跳樓自殺了。司機現在覺得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把車開的快一點，然後讓方雲舒快一點回家。

車快速的開進了方家的大院。車還沒有聽穩，方雲舒就直接下車了，院子的前麵圍著很多人，但是大家好像都圍著一個東西，方雲舒知道什麼，她很害怕看到但是又很急的衝到前麵去確認。

“讓開，”方雲舒衝著人群裡麵大喊。

“你們給我讓開。”方雲舒接著大喊，聽到聲音的很多下人看到是大小姐就自動的讓開一個通道，用過過道方雲舒可以很看到一個人躺在人群中，麵朝上，還有不斷的血從旁邊留出來，一個穿白色衣服的人蹲在她的旁邊。

“媽媽”方雲舒大喊，然後直接伏到了屍體的旁邊。屍體已經冷了，沒有任何的溫度。

“你怎麼了，媽媽，你起來啊，你怎麼了，你不要跟雲舒開玩笑好嘛，你起來啊。起來啊、”方雲舒哭喊著。看到了身邊的醫生。

“醫生，你救救我媽媽，求求你，求求她。”方雲舒不斷地撕扯著醫生的衣服，想叫醫生看看媽媽，把媽媽酒醒，但是醫生隻是無奈的搖搖頭。

媽媽就這樣離開了。方雲舒坐在車裡想。沒有一點預兆的，連什麼都沒有留下，用這樣殘忍的方式說了再見。但是讓方雲舒感到震驚的是，媽媽好歹是方家大夫人，就算是自殺，從樓上跳下來，為什麼當時沒有把媽媽扶到房間裡，就讓媽媽就這樣的躺在地上，讓當時所有的下人還有鄰居的人看著，媽媽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為什麼要向是在懲罰一個有錯的異樣，就像是懸掛城門那樣的酷刑懲罰一樣。

但是咋當時還是有什麼事情沒有想到，在母親跳樓隻出現一眼的父親和兩個姨太太莫不關己的表情和態度，才是讓當時方雲舒真正感到寒心的，但是這些在當時方雲舒都沒有注意到，因為當時方雲舒真的是太難過的，難過的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哭的不知道是白天還是黑夜，整整七天方雲舒沒有回到自己房間一步，沒有閉上一次眼睛。一直陪在母親的身邊，似乎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比流眼淚的方式了，所有人都在忙著，忙著各種各樣的事情，每天都有很多記者來，不停的攔住一些下人在問說當天的情況，除了那天打電話叫方雲舒回來的奶媽和司機，沒有任何來關心過方雲舒。

奶媽不停給方雲舒送來東西，希望方雲舒可以吃一點東西，能去休息一下。不要一直這樣，就算是媽媽還在身邊也不希望看到方雲舒這樣。即使奶媽說了再多的話但是也無濟於事，方雲舒還是不離開房間一步。後來，奶媽直接在房間裡麵配著方雲舒，她真的怕大小姐暈過去的時候沒有人知道。

這份恩情方雲舒一直記在心中，一直沒有忘記，去年的時候奶媽被自己的兒子來接回去享清福了。走的時候最放心不下的還是方雲舒。

“雲舒，奶媽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現在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麵了，你以後要好好地哦。奶媽會每天給你念經祈福的。”

那天，是方雲舒再媽媽離開後第一次哭，在這個家裡真正對她好的已經沒有幾個了，如今奶媽也要回家了，以後的路就要自己一個人走了。

“恩。”方雲舒點點頭。“奶媽以後要好好地哦，雲舒有空的時候會去看看的奶媽的。”

“小姐還是不要來了。”奶媽擺擺手，“鄉下那種地方亂的很，小姐隻要在這方家啊好好地的，就什麼都什麼都行了。”

方雲舒點點頭，給了奶媽一家很多的錢，還派人親自將奶媽送到了家才回來。那天後，方雲舒就再也沒有見過奶媽，但是偶爾奶媽的兒子來上海的時候還會方雲舒帶來一些方雲舒以前喜歡的吃的桂花糕。小時候，唯有媽媽和奶媽做的桂花糕最好吃。媽媽走後，方雲舒再也沒有吃過外麵的桂花糕，連一口都沒有碰過，隻有奶媽帶來的，方雲舒會像小孩子收到禮物的樣子，高興的吃的一塊都不剩。

張琪走後，方雲舒因為長時間沒有吃東西，沒有休息，加上身體本來就弱，活生生的大病了一場，整整在醫院躺在了一個月，本來是要住在家裡，但是每天都要打點滴所以為了方便就直接住在了醫院裡，奶媽是每天都來。還有張琪的母家，也就是方雲舒的外婆，也經常的來。方雲舒也是整整睡了半個月才醒。

在醒了的半個月的醫院裡麵，方雲舒想了很多的事情。她開始慢慢的不在流淚，而是覺得母親的死很奇怪，方雲舒斷定母親不會就這麼離開自己。還有上次母親被父親關起來的那件事情，母親一直不說什麼事情，到底是什麼事情，讓父親發那麼的脾氣，竟然將母親把母親關起來，以及那天，父親整天都沒有出現過，隻有一次，父親竟然比自己來的更晚，來的時候父親的臉色的震驚是很明顯的，但是，沒有悲傷，方雲舒絕對沒有看錯，父親的臉上沒有悲傷，甚至連眼淚都沒有。父親很冷靜，吩咐下人把母親抬到了房間裡麵，然後趕緊在旁邊的下人麵前說了幾句什麼話，就走了，那天到了深夜，父親再沒有出現過。

反而是兩個姨太太，陳耳和葉青一直在人前人後的晃悠，全然已經是一個家裡當家人的樣子了。不斷的招呼著來的記者，和聞訊而來的張家人不斷的招呼。方雲舒在他們的眼裡看不到一點的悲傷和難過，甚至連驚訝都沒有，好像還有一點說不出的開心。

躺在病床上麵的方雲舒想，是因為他們終於要成為這方家的主人嘛。所以他們好開心，高興的連在那樣的日子都沒有辦法掩飾自己的表情，連在痛苦的方雲舒隨意的一眼就看到他們呢在臉上藏不住的表情，讓現在回想起來的方雲舒都覺得異常的惡心。

正想著，張琪的媽媽也就是方雲舒的外婆來看方雲舒了。

“雲舒，好點了嗎？”外婆一進屋就開始問。

方雲舒掙紮的想起來。“好多了外婆。”看到方雲舒想要起來，外婆剛剛過來找了兩個枕頭把他們墊在方雲舒的背上麵，讓方雲舒坐的舒服點。等到外婆坐好，看著方雲舒現在的樣子，外婆還是忍不住的留下眼淚下來。

“你看看，這麼好的孩子，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媽媽也是忍心就這樣丟下你，”

“好啦，你就不要再在這個孩子麵前說這樣的話，叫人難過。”後麵進來一點的是外公。聽到外婆這麼說，怕方雲舒聽到難免會難過，所以趕緊阻止說。

“外公，沒事的。”

聽到人這麼說，外婆也趕緊擦乾了眼淚。

“對，好了，好了，不說了。這樣，雲舒，等病好了，去外婆家住幾天好嘛。過些日子在回去好嘛，”

“好。”方雲舒乖巧的點點頭。

“我這幾天去的時候看到你父親的那兩個姨娘實在是生氣，你母親一走就在方家那麼囂張。我實在是看不下去。”

“哎呀，都叫你不要在孩子麵前說，你看看你，實在是挺不住你這個嘴啊。”外公再次阻止他。

“哎呀，你看看我這張嘴，雲舒啊，你不要對外婆生氣哦，外婆就是一看到人就聽不住這張嘴。”

“其實沒事的外婆，我沒關係的。”

“你看看，我們家的雲舒是多麼乖巧的啊。”外婆抓著方雲舒的手說。

又過了一個禮拜，方雲舒的病已經好了差不多了，醫生囑咐在家裡要多休息，不要累著，也千萬不要出去外麵吹風。

外婆早就已經跟方家裡麵打了招呼，方申也沒有說什麼，直接就同意了，出院的那天自然也沒有什麼人來接，張家的人個個友善，跟方家人都不一樣。這讓方雲舒覺得很舒服。

為了不讓方雲舒不觸景生情，所以並沒有把她安排在張琪以前的房子裡麵，而是另外住了一個屋子，旁邊就是張琪的妹妹，也就是方雲舒的阿姨住著，是一個跟媽媽性格很不像的阿姨，不過比媽媽小很多，前兩年跟夫家那邊鬨翻了，就回來了，現在在管著張家的生意。經常會來方雲舒的房間裡麵陪方雲舒，談到傷心的時候兩個人還會一起哭了。

張姨，方雲舒都是這麼叫她的，是第一個提出張琪不是自殺的人，張琴是她的名字，那個時候兩個相處了不短的時間，方雲舒很喜歡這個阿姨，那天晚上，是方雲舒在張家的最後一天晚上，方申見方雲舒實在是在張家住的太久了，所以就登門拜訪說希望接方雲舒回去，張家的兩個老人雖然不希望方雲舒回去，但是方雲舒畢竟姓方，問了方雲舒意見，她也表示了自己願意回去，於是就商量著在陳家住最後一個晚上，明天再回去。

那天晚上，張家煮了很多菜給方雲舒，方雲舒本來吃的就不多，但是還是吃的很儘興。而後，就是張琴跟方雲舒兩個人在房間裡麵聊天，在很晚的時候，張琴差不多要回去睡覺了。感覺有什麼很想說，但不知道什麼願意一直沒有說。

“張姨，你好像有什麼要說的，你就直接說吧。”方雲舒看出了張琴有一點欲言又止的樣子。

“是這樣的，雲舒”張琴突然很嚴肅的樣子。

“明天你就要回去了，你媽媽走後，你以後在方家一點要小心，我去過你們方家一看那三個姨太太就覺得她們不是什麼好人，最近這些日子，我有一種感覺真的是越來越濃烈。你還小我真的不知道要不要跟你說，但是不說我又感覺我又是真的擔心你。”

“張姨，你對雲舒是真的好，你就直接說吧。我已經十八歲了，再說以後在方家可能就是我自己一個人了。”方雲舒苦笑了一下，說出這樣的話方雲舒早就想好了一切，做好了一切的準備，沒有了媽媽那個家其實在自己的心裡已經沒有什麼感覺到了。

“我真的覺得你媽媽不是自殺死的。”張琴說。

此話一出，方雲舒心裡是有不少的震驚，其實在方雲舒在醫院裡麵醒來的時候她已經有這種感覺了。媽媽根本就不是哪種會丟下自己的人，而且那天早上媽媽的臉上也什麼表情也沒有，已經那天匆匆來，匆匆走的警察更是讓方雲舒感到懷疑，但是這件事情方雲舒誰都沒有說過，她震驚的地方是張姨竟然跟她想的一樣。

“張姨怎麼這麼說。”方雲舒問。

“雲舒，不瞞你說，你母親出事前幾個月，也就是你上台演出的那次，其實發生了一些事情.”

方雲舒想起來了，是母親突然被父親關起來的那次，記得後來，方雲舒無論是怎麼問母親，母親始終都沒有告訴自己，難道張姨知道。

“我記的那次，媽媽莫名被父親關起來了。”

“什麼，你母親還被關起來，看來你父親果然沒有相信你母親的話。”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無論怎麼問媽媽，她都不願意告訴我。”

“那樣的事情，她自然不想告訴你，但是我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你以後在方家事情多少要知道一點，不然到時候吃虧。那次，很晚了，應該是深夜的時候，你母親突然給我打了一個電話，電話裡麵你母親好像遇到了什麼事情。一接電話起來的語氣就不怎麼好。你母親告訴我，她白天在你們家二太太也就是陳耳，你母親在路過她的房間的時候看見了她和管家在做背叛你父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