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合約

妮兒帶花靈走著曲折的走廊才去到劇院的另一間房子。

她說：“這是我的私人休息室。”花靈望著房間的牆上，整齊地掛上了泛黃的圖片，像穿梭著她以前的年代。

“你在這裡等我，準備之後要簽約吧！”然後她便走出房間。

花靈沒理會妮兒的話，隻是仍然看著相片，並看見在紅地毯上，父親站在妮兒旁邊燦爛地笑著，然後她用手觸碰它，心裡覺得隻有妮兒才能使父親得到其他姐妹不能給予的快樂和重視，她自己也希望可使父親有這樣的笑容。

“花靈，走了。”她離開了布滿相片的房間，跟著妮兒來到另一間房子，內裡坐了一個老愛擠出笑容的胖子。

他愉快道：“哈吧哈吧！請坐！”

妮兒好心地幫花靈拉開椅子然後道：“這是瑪麗婭舞台劇團XX的合約，你想成為職業歌唱演員嗎？”

她望著妮兒，腦袋快速地運轉著，她的父親……妮兒……自己……她覺得這事很好玩……她覺得自己會做得很棒，好像天生要這樣做一樣……

“嗯。”她開聲道。

“之後便不能取消啊！也答應嗎？”

“嗯。”她受不住一直盯著她看的並滿臉醜陋笑容的胖子，於是沒有多加考慮便答應了。但她說完後又在想自己好像隻得這專長，但不知道以後會否改變心態，而最後她還是采取了“以後再算！”的結論，反正“職業演員和歌唱家”這稱號已夠她樂幾天。

妮兒滿臉擔憂地問：“細則我已經看過了，你真的真的不後悔？”另一方麵，花靈即將簽下XX年合約……花靈再一次地點頭。

“可以的話，你便在這裡簽名。”

她簽了一個鬼畫符的名字，然後看見胖子很滿意地拿起合約，而妮兒則皺著眉，麵容似乎欲言又止，離開時，還喃喃地說：“我覺得你太細……未必清楚……”花靈則急著拆開胖子送給她的巧克力吃，並陶醉在自己再次站在台上的幻想。

春季舞會在花靈簽了合約沒多久後便舉行了，地方還要是謝爾比家，所以一切的籌辦當然是由娜兒負責。

“不不不！我想要藍色那粒。”之前花靈還任由彆人幫她挑選裝飾物和發型，現在她卻想要自己選擇。

她又頑皮地把很多發夾夾在正做著事的菲德拉頭上。“哈哈，漂亮極了。”

菲德拉隻是照鏡子一眼，便趕快地把它們除下來，心想自己確實醜極了。

“你不喜歡它們嗎？”

她搖搖頭笑著說：“隻是不襯我。”

裝扮好的花靈叫菲德拉和她一同拍張照後，便下樓去了。

很奇怪地這次有不少陌生人和她說話，她在腦子記下了彆人公式化的第一句便是“我有看你做的戲呢！”，第二句是“今天你很漂亮。”，而她的公式動作是微笑然後加多謝兩個字。

舞會最好玩的地方看來隻有裝扮和吃，而她感到很後悔因自己想舞會多一樣好玩的地方，於是跟琳兒和她的一大堆“粉絲”一起，她發覺簡直是謀殺人命，因為那班女孩不知為何非常的仰慕琳兒，而她們隻當花靈是琳兒“粉絲”中的其中一位，她隻能無奈地離開，並再次點點頭裝作相信琳兒那不可信的承諾－－我很快回來！

花靈又隻好四處遊走，她好奇地望著周圍的人，再次看見娜兒被一堆男孩子所包圍，仍然是非常漂亮的妮兒便和好像是男朋友的物體在談著天，而桑兒則如之前一樣不停地喝酒，花靈本想上前和她談天，但因怕會被人責罵一頓，所以還是打消了念頭。

此時，她卻看見了蓋麗雅帶著花靈認為相當令人作嘔的笑容走上來說：“你近來很忙嘛，大主角！”花靈聽到後，完全不覺得她是在稱讚自己。

她指著花靈頭上那些藍色珠子皺眉問：“你頭上怎麼一粒粒的？”

花靈隻感到她的問題非常可笑，於是冷冷地說：“裝飾！不然用來乾什麼？”

“你太落伍了，現在誰會這樣用啊！”她咯咯笑起來，並轉一個圈給花靈看。“應該用閃珠弄成帶子係在頭上才是潮流！”

“你又嗅到我噴的是什麼香水嗎？”

花靈厭煩說：“你彆要問一些誰也不知的問題！”

她笑笑口地說：“錯了，隻是你這落伍人不知，你太忙嘛，結果什麼也不知。這是最新出的寶露兒香水，而且是玫瑰花香味。”花靈一臉不滿地盯著她看，但想不出任何句子來責罵她，此時蓋麗雅身旁的朋友卻滿微笑容地遞出一支香水道：“不如我送一支試用的給你。”

花靈有點驚訝地望著她，然後接過來說：“多謝。”她想不到蓋麗雅這樣討人厭，但她的朋友卻挺親切。

“我叫花靈，你叫什麼名字？”

她微笑道：“婕拉兒。”

花靈也微笑地點頭，卻發現亮麗的娜兒站在她前方甜絲絲地說：“小豆丁蓋麗雅！”

蓋麗雅轉頭不悅道：“娜兒。你彆要常叫我這花名！”

娜兒望著她後方皺眉說：“乾嗎你裙後有一團黑色汙漬？”

蓋麗雅立刻害怕地叫婕拉兒檢查她的裙子，她則急著說：“哪裡有啊？”

娜兒懶懶地說：“真蠢，人說你便信，花靈，對嗎？”蓋麗雅隻能滿臉憤怒地盯著她看。

花靈感到滿足地笑說：“她沒帶腦的。”

娜兒搭著花靈的肩膀說：“花靈可比你聰明多了，而且她這樣的裝扮也比你漂亮，如果學你這樣裝扮，你們的距離便差太遠了，平時多些照照鏡子吧！”

蓋麗雅沒留下一句便轉身就走，婕拉兒則尾隨著她，娜兒轉過頭來變得嚴肅地說：“你下次彆再給人欺負了。”

花靈點點頭說：“嗯。你很厲害！”

她咧嘴笑說：“厲害？對付你們這些小朋友當然容易。”花靈心裡首次覺得有有娜兒這個姐姐原來還算不錯。

小提琴手本來彈著一些歡樂的樂曲，但又轉移到浪漫的樂曲，有不少人開始在這時候和同伴一起跳舞，而娜兒也受邀和彆的男子到另一邊跳舞，花靈則轉回頭去，卻給她驚訝地發現了了仍然像之前那樣穿了一身黑色禮服的麥克爾在樓梯旁，然後他也會意過來地望著她。

他們雙方也沒主動地說話，過了一會兒後，還是麥克爾先開聲：“嗨……”

花靈笑了一笑，然後走近說：“不知道原來你也有來。”

他原本沒有表情的樣子變得有笑容。“你父親請了我家嘛！”

花靈試探地問：“你現在還生我氣嗎？”

他聳聳肩說：“我根本沒有。”

“咦？”

“反而我隻是害怕你生了我氣。”

花靈笑著說：“沒了，我現在也沒了。”她發現原來隻是普通的誤會。

“你見到我看了你第一場的演出嗎？”

花靈驚訝道：“你有？”什麼什麼什麼？她在心裡歡呼著。

他點點頭說：“你好像也挺不錯。”

“你會改變你想法嗎？”

麥克爾又聳聳肩笑說：“可能。不如我們跳舞吧！”

“嗯。”

他們倆個雖是年紀很輕，但屬於身高較高一群的他們加上熟純的舞步，便如同一些十三，四歲的人一樣。而花靈在這刻間，開始感受到一些和平時不一樣的感覺。就在此時，他們望見了旁邊的情侶，男方正把一條鏈掛在女方的頸子。

海靈看見花靈的樣子，靈機一觸地說：“那很容易嘛！等等！”

然後花靈隻見到他拿著一條奇怪的鏈子走回來說：“這是用植物和衣扣弄成的。”

花靈笑著說：“哈哈，比剛才見到的核突很多。”

“我幫你戴起它。”麥克爾說完便走到花靈後方。

“我才不要！”花靈搖搖頭，但還是給麥克爾掛上頸鏈。

麥克爾走到前方邊打量邊笑說：“很好。”

花靈反白眼道：“沒你那般好氣。”

琳兒如花靈想般在百千年後才懂得回來（麥克爾已經走了），並帶著一個抱歉的笑容道：“剛才說得太久了！”

花靈回應道：“哼！算了！”

琳兒無奈道：“還有，我非常不幸地在剛才和娜兒賭輸了，所以她給了我鎖匙，要替她把這些偷出來的戲服放回劇院裡。”

花靈現在和琳兒走到大屋與劇院連接的走廊道：“叫傭人便可以了。”

“她說不放心，很精明的姐姐嘛！”花靈聽到後不曉得琳兒是讚賞還是在諷刺她。

深夜時分，劇院的大門關上，四周原本的光亮變得漆黑一片，屋外也沒了平常的販賣聲，花靈在寂靜中隻聽到她們響亮的腳步聲。

當她們走到放衣服的房間時，琳兒醒目地道：“我一個進去好了，你在外麵看有什麼可疑人物會進來。”

“我想也沒有人這樣晚進來。”她其實是暗示想與琳兒一起進去，因她才不想被留在外麵，但琳兒隻是點點頭便自己進去了。

花靈不斷地來回踱步並探頭進內，心裡著急地希望琳兒可以快手一些。此時，她聽到一把微細的唱歌聲傳來，令她立刻害怕得毛骨悚然起來。但當她漸漸鎮定下來時，便發現這聲音是非常優美的歌聲，並使她揮走了恐懼而去追隨著神秘的它。她直行轉左再直行，聽到聲音越來越響亮，最後發現了在角位中，一個女孩子邊清潔著牆壁邊唱著歌。當她偷偷站在牆邊看見了這女孩側麵時，確是完全驚呆了，因為這女孩就是上次她無意中在試演場上看見的同一人！她心內血脈沸騰，感受到這是她從未聽過而自己又不能唱出的“魔聲”，使她不願離去。

直至她聽完整首歌後才回想起琳兒的事，於是緩緩地返回剛才的地方，隻見琳兒背著她向前走著，於是她輕聲叫道：“琳兒，我在這裡。”

琳兒轉頭看見花靈時激動道：“你去了哪裡？我還以為有什麼恐怖事發生，例如……”

花靈打斷她道：“隻是不小心走開了點。”

“不小心！好一個不小心！”琳兒還是邊走邊不悅地說。

她此刻沒有心情聽琳兒喃喃自語，隻是不停回想剛才的片段。而且她已經不能忽視第二次所看見的這女孩－內裡所擁有的驚人潛質。

她和琳兒道了晚安後，便返回房間，隨意把麥克爾的項鏈掉在桌上，然後在床上想回今天那群無禮的小孩子、露琳達、正式簽約、魔聲……最後首次這樣滿懷心事地進入夢鄉。另一天的明早時分，花靈一張開眼便發現了一些包裝得很漂亮的禮物放在書桌旁，便立刻興奮地衝過去把它拆開，其中一件是一個很漂亮的音樂盒，而且內裡有小木偶隨著音樂不停張開口，使她認為十分有趣。紙條在音樂盒底下飛掉出來，她走上前拾起來看：

致：我們的妹妹，花靈：

漂亮嗎？知你喜歡這玩意，提意是娜兒想出來的，桑兒則負責挑選。

祝：生日快樂！

ＰＳ：琳兒說：你少些駁嘴我便不會常罵你。

娜兒和琳兒上

她又收到妮兒所送來的一大盒健康麥棒，並特彆列明了是不會致胖的產品，而琳兒則非常了解她，送來了令人滿心歡喜的一大罐糖果巧克力棒，最後則是唯一一份沒有包裝的禮物，是謝爾比所送來的一個名貴金表。

花靈把眼光轉移至窗外的藍天白雲，感到十歲的時候還過得滿不錯啦。

她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已在失憶後度過了半年有多的日子了。

當她踏出房門時，看見菲德拉正在走廊清潔地板，於是她滿麵笑容地上前說：“嘿！菲德拉！”

她完全明白花靈的想法，所以用頑皮的口吻說：“十一歲了！生日快樂！”

花靈嘻嘻笑了起來，菲德拉又笑道：“老爺還送了你一個蛋糕，喜歡可以叫我或自己到廚房拿。”

她弄了一個“ＯＫ”手勢後，便以歡快的腳步下樓去了吃了一頓早餐。

進食時，今天特彆卷曲了頭發的娜兒甜絲絲問道：“滿意禮物嗎？是我和琳兒一起送啊！”

花靈點點頭說“滿意極了！謝啦！”，然後望向桑兒，隻見她淡淡地一笑，雖然父親的位置仍然是空著，但她似乎已經習慣，反而桑兒的笑容害她感到既驚奇又快樂。

妮兒的位置此時也是懸空著，因為她正為新的音樂劇排練當中，還不時向花靈抱怨自己還沒在演出後回複精力過來，現在像個人乾一樣，花靈對此也有一點同感。

吃完早餐後，花靈飛快地趕到音樂室中，並特彆勤力去練習唱歌的技巧，之後她又趕到課室裡為即將來臨的格賽爾大考（琳兒稱之為變態屎期）溫習，齊聲苦苦哀怨被大一堆的書本所圍困，但她們的定力也挺強勁，不過花靈似乎較快洩氣起來，在數學書上隨意塗畫公仔，然後還呼呼地睡起來，並倒寫了墨水到琳兒那旁，結果花靈捱了琳兒一個“好拳”在頭頂上。

“夠了！已經二時了！”他們溫了四小時後，花靈認為去到差不多溫到想吐血的極限時，琳兒終於大聲宣布終止溫習，使她立刻開心地放低了手上的書本。然後她們便齊齊出外參加一年一度的王室盛會。

她們到場後，花靈看見一大群好奇的觀眾熱鬨地圍繞著台的旁邊，王室的成員則舒服地坐台上另一旁被白紅色布蓋在上處的位置，前方還有擺滿了食物飲料的長桌。她興奮地四處張望，但可惜也看不見她腦海裡所謂像“王子”的人出現。

花靈急著問“王子是誰啊？”

“不就是坐在中間那個小孩嘛！”

沒了！花靈心中一沉，幻想完全破滅。

“小姐，坐這邊。”一位男士很有禮物地和她們道。

“你還發什麼呆啊！”花靈才知道原來自己不用像其他群眾般站著欣賞，而可以舒服地坐在貴賓位內。她總覺得自己有特彆的命格已致於可以不像普羅大眾一樣。

“又是一年一度的盛會！我們今天將會又看見一位榮獲王室專款優待的女孩誕生。”

琳兒平淡地說：“老實說，不是你叫陪你的話，我可沒多大興趣看這些，娜兒老愛參加這些來出風頭，真受不了！”

花靈坐在椅上發覺琳兒某部分所說的話說得很對，這活動確實令她看得也差不多想睡覺，唯一令她驚訝的是不自量力的蓋麗雅也有參加，還把一首悅耳的歌曲唱得一塌胡塗，並裝作親切地邊笑邊說話，真的惡心極了，可是大部分人卻奇怪地對此很受落。

意料之內，娜兒獲選了和王室共聚的機會，琳兒懶洋洋地拍著手，花靈的腦袋則在轉動著，如果此時站在台上充滿少女氣質而不再是小孩子的是她……而坐在中間的王子漸漸變成了俊俏的男子……好像麥克爾的……然後他們一起接受眾人的祝福……公主的夢想……

我究竟在想什麼！花靈搖搖頭，使自己返回現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