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遣回

洛鳳瑤還想再問些什麼，可卻已經到了客房的門口，“洛小姐請進，請洛小姐好好休息，若是有事就叫門口的丫鬟就行。大長公主吩咐了，洛小姐需要什麼我們都會準備的。”說罷便退了出去。

門口的兩個丫鬟進來見禮後也都退了出去。洛鳳瑤坐在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卻怎麼也喝不下去，剛剛那個帶路的小丫頭一看就是個沒心機的，還能問出點東西來。這門口守著的兩個看著不聲不響的，卻不是好對付的。

她本來也是打算照顧一下洛鳳歌在大長公主這裡留下個好印象，日好也好搭上這條路子，可誰知道大長公主會把她往這一放就不管了。

大長公主把她留下也不過是為了讓秦老夫人她們先回去，好留下洛鳳歌多陪陪她的寶貝安然。可她卻不想洛鳳瑤跟她的寶貝女兒扯上什麼關係，那副病怏怏的樣子，可彆再把病氣過給自己寶貝女兒了。

洛鳳歌醒來的時候，就覺得有人抓著她的手，轉頭一瞧正是大長公主府的小郡主。抬頭對上嬤嬤和善的笑容，就知道小郡主多半是沒事了。洛鳳歌不禁在心中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這第一步總算是走對了。

看著洛鳳歌終於醒過來了，大長公主鬆了口氣，滿目柔情，手在洛鳳歌的白皙臉頰上摸了摸。

洛鳳歌連忙要起身，大長公主把她按了回去，“好生歇著吧，本宮已經跟你祖母說過了，你養好了再回去。”

“多謝大長公主，隻是我這臉，怕嚇到小郡主。”洛鳳歌有些局促，小手緊緊的抓著衣襟。

大長公主臉色更加和藹了，“不妨事，安然已經見過了，還非要拉著你的手。也是我這個做母親的私心，安然從小就跟人不親近，這醒來第一句就是要姐姐，希望你能多陪陪她好嗎？”

“那鳳歌就多謝大長公主和小郡主抬愛了。”

洛鳳歌也笑了起來，雖然臉上還有紅腫的疹子，大長公主卻瞧得出這疹子下麵是一張怎樣美麗的容顏。

大長公主拍了拍她的發頂幫她們倆掖了掖被角才走了出去。

桂嬤嬤是大長公主的奶娘，看著大長公主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對許多事情都是知道內情的，所以才問了有些擔憂的問了大長公主可是要去見見皇上，說明一下此事。

哼！今日就算十一死在我府中又如何，皇兄敢拿我如何？況且我的安然糟了那麼大的罪，我也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罷了，人又沒死在我府上，他還想怎麼樣。今日多虧了洛二小姐，若是我的安然有事，我讓他連皇位都坐不穩。

大長公主眼中露出狠厲的光芒。桂嬤嬤歎了一口氣，扶著大長公主離開了。

一個丫頭來稟告說是，洛大小姐想要借爐灶一用，要給洛二小姐熬粥。

“把人送回去吧，再多送些禮物過去。”大長公主眼皮也沒抬一下。

小丫頭躬身稱是，然後退了出去。

一旁服侍照顧的桂嬤嬤，開口問道：“公主，這怎麼把洛大小姐給送回去了？”

“她跟太子是一路的，今兒個安然落水來的人都知道了，他們倆竟然什麼都不知道，太子不分青紅皂白的就上來求情來了。到底是多重要的事情，讓兩個人不顧男女大防，連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了都沒發現？她今兒個主動提出留下的，本宮也是從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走出來的，她個黃毛丫頭，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伸手，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

桂嬤嬤一聽就皺起了眉頭，出事的時候她親自去取大長公主給小郡主定做的衣裳和首飾了，回來的時候就匆匆趕過去照顧小郡主了，卻是不知道還有這一出。

“咱們小郡主生性單純，可得離這種人遠一點。”桂嬤嬤也附和道。

太子今天淨帶著她往人多地方走來著，本來二姑娘也是跟他們一起的，太子偏偏潛人把二姑娘送回來了。這是打的什麼心思，不是明擺著呢嗎？你再瞧瞧那個殷氏，這二姑娘落水了你瞧見她著急了麼？她一直在著急她那個美貌的大女兒去哪兒了呢。

大長公主現在的表情已經可以說是厭惡了。

洛鳳瑤看著前去回稟的丫鬟回來了，笑著起身迎了上去，隻是這回話卻是讓她始料未及的。

“大長公主說洛二小姐和小郡主都還沒有醒，就先不用做了。等他們醒了估麼這都後半夜了，到時候會有專門兒的廚師做好吃食的。您是洛府嫡出的大小姐，伺候人這樣的事情交給我們下人來做就成了。大長公主給秦老夫人準備了些禮物，還請洛大小姐帶回去。請吧”丫鬟恭恭敬敬的回話。

洛鳳瑤幾乎要忍不住臉色的扭曲了，這大長公主已經是擺明的厭惡她了，憑什麼！憑什麼那個死丫頭就能住在大長公主府，她連留下都不成。洛鳳瑤知道自己若是就這麼走了，說不定就再沒這麼好的機會留下來了。怎麼辦，怎麼辦。洛鳳瑤不停的思索著。

丫鬟見她不回答又叫了她幾聲。

“哦，我也是受祖母所托要照顧妹妹的，就這麼回去了，怕是也不好跟祖母和父親母親交代。不知能否讓我探望一下妹妹，也好回去有個交代。”

洛鳳瑤覺得自己必須見到大長公主或者讓洛鳳歌開口讓自己留下。

來請人的丫鬟也不多說什麼，依舊臉上帶著笑意，做了個請的手勢。雖然沒有說話，但這舉動那就是表明了態度，根本就不榮拒絕。

洛鳳瑤不想就這麼離開，卻也無計可施，隻得無奈跟著小丫鬟往外麵走去。一路上都在低著頭思索著還有沒有留下的可能性了。

等洛鳳瑤再抬頭向說些什麼的時候這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門口的馬車前麵了，已經到了這裡她也是無計可施，無奈隻得坐上了馬車。

大長公主坐在軟榻上喝著茶，“送走了？”

“回大長公主的話，已經送走了。”

嗬，倒是沒再出什麼幺蛾子。

大長公主輕嗤，端起了茶幾上的茶水喝了一口，臉上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這邊兒洛府，洛歌回來一聽說大長公主府出事了，就等在正廳裡。看見秦老夫人帶著人回來，又少了洛鳳歌和洛鳳瑤，心裡咯噔一下子。

洛歌急忙迎了上去打聽今日的情況，聽說出事後，他心裡就七上八下的，兩個孩子都還小，萬一哪裡不好衝撞了公主，那可是要給整個家都招來禍患的。

秦老夫人坐下喝了口茶，然後才緩緩的將今日的事情，一點點的說給洛歌聽。越說越覺得洛鳳歌還真是個好的，秦老夫人心中不禁感慨，打心底裡認為這個半道兒撿回來的孫女真是個福星。

洛歌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大長公主旁人不知道，他們這些個忙著站隊的人哪裡會不知道大長公主這塊肥肉，隻是大長公主素來不被人拉攏，他們也都是所求無門，現在好了，他的女兒居然救了大長公主的命根子，這下子可是幫了他大忙了。

殷氏見著洛歌高興，連自己女兒都忘了問，這才柔柔的開口道，“瑤兒怕母親勞累，讓妾身陪著母親先回來了，瑤兒留在大長公主府上照顧歌兒呢。”

洛歌點了點頭，示意讓殷氏自己回去休息，自己會送母親回去

殷氏一步三回頭的走了，洛歌扶著秦老夫人往她院子裡走去。

“怎麼是十一皇子推得小郡主，洛歌怎麼又剛好救了小郡主。”洛歌雖然高興，但總覺得這事兒處處透著詭異似的。

秦老夫人沒有答話，直到回到自己屋裡，這才攆了人開口道，“本來我被留下跟大長公主說話了，殷氏帶著瑤兒和歌兒去了園子裡。沒多久殷氏就回來了，說是瑤兒帶著歌兒呢，不礙事。後來聽回來稟報的嬤嬤說，他們碰到了太子殿下，太子要跟瑤兒單獨逛逛就讓人把歌兒給送回來，半路上就正好碰到小郡主落水，歌兒就一下子跳進湖裡救人去了。”秦老夫人說道。

洛歌一聽說自己的大女兒居然跟著太子單獨逛園子，本來帶著個庶妹的，忽然也給送了回來。如此的不知禮數，還有之前他叮囑的話也全都忘了，眉頭不由的擰在了一起。

“回來也跟殷氏說說，這連個丫頭都不帶不顧男女大防的，成個什麼體統。而且小郡主跟歌兒都送回來好一會兒，客人都走光了，瑤兒才出現，這不是緊著讓人說閒話呢嗎。”秦老夫人本來就因著紫曼羅的事兒對洛鳳瑤心裡起了膈應，這會兒是愈發的看她不順眼了。

洛歌麵色也沉了下來，以前覺得這個女兒是聰慧又懂事，明明交代過不要太接近太子，現在萬事不定，讓洛鳳歌先去探路的。可出了先前的事兒，他早就動搖了，現在更是覺得不能白白毀了洛鳳歌這麼好的一顆棋子，這要是便宜了太子，這從龍之功到底是算他洛府的，還是算大長公主的？現在萬事不定，這個看似聰慧的女兒卻一點避嫌的道理都不懂，若是讓聖上以為他有意站到太子這邊，到時候又是一樁麻煩事。

洛歌臉色陰沉，看來是平時驕縱壞了，寵溺的不成樣子，才出了這樣的事情，看來得需要敲打敲打了，不然指不定鬨出什麼大禍來呢。。

“你可知道太醫今日說了什麼？”秦老夫人半闔著眼，賣了個關子，繼續道：“歌兒把人就上岸，自己力竭昏了過去，大長公主讓太醫為她診治，說是長期營養不良，身子骨太弱。”

洛歌臉色立馬黑了下來，那麼多權貴都看著呢，雖然說大家都知道自己這個女兒剛歸家，可這話怎麼聽也都是打洛府的臉呢，再次開口：“還請母親多費心了，兒子瞧著大長公主是挺喜歡歌兒的，母親使人好生教導著，彆衝撞了貴人。”

“你娘還不糊塗。”秦老夫人說完便抬手攆人了。

洛歌還沒回到自己的書房，就聽說洛鳳瑤被大長公主府的人送回來了，洛歌直覺就是大長公主並不喜歡自己這個大女兒，否則也不會這會子就給人送回來了。

來人說了，給老夫人送禮的，他隻得又折回老夫人的院子裡。

大長公主府的嬤嬤笑眯眯的給秦老夫人行了禮。

秦老夫人連忙讓起來，然後命令下人斟茶。

“老夫人，茶不忙喝，老奴奉大長公主之命來給老夫人送禮，感謝您府上二小姐舍命救小郡主的恩情。隻是這二小姐還沒醒來，大長公主的意思是，既是小郡主的救命恩人，就在咱們公主府養著，養好了再送回來。”

嬤嬤笑眯眯的將此行起來的目的說了一遍，她來這裡可是帶著指示過來的。

“大長公主太客氣了，我這孫女初次歸家，禮儀怕是還有疏漏，還請大長公主不要見怪才好。”

秦老夫人忙表示感謝，說了很多客套的話，推辭再三後，還是命下人將禮物收了起來。

大長公主府的嬤嬤笑著表示，大長公主府是長輩，萬不會跟他們一般小輩計較這些個事情的。

秦老夫人聽後，不禁鞠了一把汗，大長公主那個脾氣尚京還有誰是不知道的，不過人家這麼說了，她也沒有那個膽子去反駁，隻得順著往下說了，“嬤嬤說的是，我這大孫女不是在照看二孫女，怎麼回來了。”

“哦，大長公主說了，小郡主病了，又加上洛二小姐，怕府裡怠慢了大小姐。一個大家閨秀又豈能做些個伺候人的事，凡是有我們這些老婆子呢，請秦老夫人寬心。”

嬤嬤十分客氣的說道。先是說了怕怠慢了洛鳳瑤，又說府裡不缺人照顧洛鳳歌，聽起來是矛盾的，但也表明了大長公主的態度。

“瑤兒回來的時候，妹妹還沒有醒。本來想去瞧瞧妹妹再回來，可又怕擾了郡主養病就回來了。還請祖母責罰。”

洛鳳瑤柔弱的站在一旁，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話裡話外說的不是自己願意回來的，自己是被送回來的，把一個疼愛妹妹又尊敬郡主的好姐姐表現的淋漓儘致

“大小姐與二小姐姐妹情深，大長公主說了，二小姐因為小郡主受病累，還要看著二小姐痊愈了才能心安，等二小姐好了就給送回來，到時候你們姐妹再好好相處。”

這嬤嬤也是個會說話的，也不管洛鳳瑤到底是個什麼臉色，就這樣說道。隨即也不再多停留，便起身告辭了，從進門到現在連一口茶都沒喝過。

秦老夫人吩咐自己的心腹嬤嬤將人送了回去，臨走還塞了個荷包過去。

洛歌一進門就看見了一道被送回來的洛鳳瑤，還沒開口問，洛鳳瑤倒是自己說開了。

“啟稟父親，大長公主府裡照顧周全，怕是也用不上我。據說妹妹跟小郡主住在一起，大長公主怕是也不放心我去照顧吧。”洛鳳瑤把那三分委屈，七分柔弱都使了出來。

洛歌點了點頭卻並沒有多做責怪，隻是淡淡的暗衛了幾句，就讓她下去休息了。這反而讓洛鳳瑤有些不放心，父親可是個眼睛裡不揉沙子的人。

洛鳳瑤有些詫異父親的反應，這不對勁，十分的不對勁。父親從來不會對自己如此冷淡的。一定是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洛鳳瑤帶著滿腹的心事回了殷氏的院子。

不知道這大長公主是個什麼意思，我不過是說了要借用一下爐灶，她就讓人把我給送回來了。洛鳳瑤皺著眉頭，想要揣度大長公主的真正意圖，可是這位公主可也是一個聰明的主，可不是那麼容易能夠猜透的。

這好端端的，自己女兒一個大家閨秀去借灶台做什麼，殷氏一臉的疑惑看著女兒。

“母親，大長公主雖說是把我留下了，卻是把我忘客房一丟，門口還有兩個丫頭看著我。我彆說打探消息了，連探望郡主和那個小賤/人都是不行的。”

洛鳳瑤越想越是生氣，這舉動把她當做什麼了，反而是讓那個小賤/人又一次的出了風頭，牙齒咬動的嘎吱作響。

恰好此時，洛歌突然走了進來。殷氏和洛鳳瑤起身來迎他。

“瑤兒，今天你跟太子是怎麼回事。”

洛歌直接開口，讓洛鳳瑤心裡一驚，看來父親果然不會這麼容易作罷。

“父親怎麼這麼問，可是有人跟父親說了什麼不成？”

洛鳳瑤輕聲說著，神色如常，看不出任何的變化。

“今日那麼多閨秀貴婦都在大長公主的園子裡，不止一個人看見，甚至還有人來問我什麼時候洛府辦事。”

洛歌沉聲說著，臉上如同蒙著一層霜霧。這是因為那些人可不是真的來道喜，大部分都帶著譏諷的語氣，仿佛他是靠女兒博位子的人。

“老爺，你彆聽他們胡說，我們瑤兒是最守理的，怎麼可能會跟太子有什麼。”

殷氏還不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但看到姥爺有些生氣，一開口就是維護自己的女兒。

父親，今日在花園與太子偶遇，歌兒也在。太子硬要我陪他逛園子，我一個弱女子又豈敢挑戰太子的威嚴？太子今日故意帶著我在園子裡逛，不就是想坐實父親您站在他那一邊嗎？我又豈會不懂父親您的用心，隻是太子怕是看出來我的心思，留我說了幾句話，還讓我帶話給父親。

洛鳳瑤把一個女子該有的柔弱表現的淋漓儘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