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連續觀察了好一陣子劉豫蘭的行蹤，知道她每周三晚上都要去教堂做禮拜，司機是老白，往常旁邊會跟著文頤，但今天隻老太太一人。卓君君擦乾淨嘴上的口紅，拿過副駕駛上事先準備好的黑帽子帶在頭上，然後下車朝教堂走去。

卓君君找了個不顯眼的位置坐下，然後看著前麵的劉豫蘭，心裡思索著該怎麼創造機會呢？

因為準了文頤的假，換了一個人準備晚飯，米做的有些硬，所以隻吃了很少，此時劉豫蘭突然覺得胃口不太舒服，本想堅持到禮拜結束，但一波波的疼痛讓她冷汗涔涔。

卓君君一直關注她，所以很快發現她的不適，心裡頓時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機會就在眼前。

“奶奶，您哪裡不舒服？”卓君君一臉關切的問。

劉豫蘭捂著胃口的部位，不想給彆人添麻煩：“沒關係，等一會兒就會好的。”藥在老白車上，而老白估計要在附近轉半個小時才會回來接她，這難熬的半個小時啊。

“我看您一定是胃口不舒服吧。”

“小姐，麻煩你扶我去外邊吧，彆打擾其他人。”劉豫蘭不想妨礙到彆的信徒，決定去外邊等老白。

卓君君點點頭，立馬扶起她走出禮拜堂。“外邊好冷啊，你總不能在這待著。”

“沒關係，我的司機一會就來了，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你不用理我，快進去吧。”劉豫蘭抬眼瞧著助人為樂的姑娘，總覺得麵熟。

“您這樣我怎麼能放心進去呢？這樣吧，我的車就在那裡，進去等吧，外邊太冷了。”

雖然不想麻煩人家，不過寒風陣陣，她的身體還真有些吃不消，隻好答應了卓君君的建議，邊道謝邊朝那輛紅豔的寶馬車走去。

“我把空調打開了，您一會兒就不冷了。”

“你可真細心。”

“對了，我的車裡應該有藥，放在哪呢……”卓君君開始翻找起來，終於找到一個小藥盒，頓時一臉驚喜：“找到了，您吃兩粒吧，這個藥效果很好的，而且吃起來很方便，您就這麼嚼一嚼就可以了。”

劉豫蘭接過藥，嚼了兩粒：“嗯，還有股牛奶的味道。”

見老人開心了，卓君君也笑得一臉燦爛：“奶奶，您悶不悶，我開廣播給您聽。您喜歡聽歌呢還是新聞呢？”

“都好都好。你這麼照顧我，我還真感覺不那麼疼了。你家人一定很有福氣。”

卓君君低下頭，長睫掩住眼睛，語態楚楚可憐：“我其實是個孤兒，早就沒有家人了。”

劉豫蘭自知說了不該說的話，不過還是儘量安慰她：“沒想到也是個孤苦的孩子，不過你這麼漂亮又懂事，也就不必介懷其他的了。咦？我想起來了，我好像在電視上見過你，你是個舞蹈演員吧。”

卓君君想她應該是看了她的采訪，回道：“我現在已經不跳舞了。”

“哦？為什麼？”

“三年前我最愛的人離開了我，從那以後我都鬱鬱寡歡、無心跳舞，終於在一次表揚中我因為注意力不集中受了傷，那是我有生以來最難熬的日子，獨自忍受傷痛，身體的和心靈上的，傷好了以後我決定放棄舞蹈，因為我選錯了，弄丟了最愛的人我跳舞還有什麼意義呢？”邊說著，眼淚就在眼眶內打轉。

劉豫蘭試圖安慰，卻瞥見自己的車在前麵停下來，她決定告辭：“我住在市中心半山彆墅小區裡，有機會來家裡坐坐吧，那時候會好好謝你的。”

“放心吧，我一定會去的。”看著劉豫蘭離去的背影，卓君君知道自己又成功了一步，她勢在必得地喃喃自語。

領到了獎金，自然要馬上花掉，這是妮妮和小敏的想法，溫玥怡雖然不讚同，但仍被這興致勃勃的二人拉到保齡球館，胡鬨累了後轉戰川菜店晚餐。

“什麼？客滿了？”妮妮不滿地尖叫，平時的優雅都拋到腦後了：“我已經在網上預訂過了，難道你們沒看到嗎？”

“對不起客人，您預訂的時間是六點，可是現在您遲到了十分鐘，恰好有其他顧客不滿我們有空位卻讓他們等，所以我隻能把座位安排給那兩位顧客了。”服務員尷尬地解釋。

小敏早就惦記這家川菜了，此時也假如妮妮的行列：“不行，這件事你們有過錯，讓那兩個客人把座位讓出來，等其他人吃完了有空座了再讓他們過去不就得了。”

“可是那兩位客人已經點餐了，讓他們撤出來不太合適。”服務員很是為難。

“算了，我們還是換一家吧，想吃的話我們明天再來啊。”溫玥怡不想把事情鬨大，畢竟為了一頓飯何必呢？

小敏不同意：“不行，明明不是我們的錯，乾嘛要讓步。”

“對，既然你們解決不了，那我去找那兩個客人說。”妮妮朝自己預訂的位置走去。

“唉，這兩個女人為了吃的還真是不講理了。”溫玥怡隻好跟過去。

服務員趕緊跑去找經理了，她可不想解決也解決不了這麼複雜的問題。

“對不起，這桌我早就預訂了，你們去彆桌……”妮妮話說了一半突然噤聲，神情先是驚愕又轉為憤怒，因為坐在那的男人不是彆人，正是惹自己傷心失望的梁昊辰。溫玥怡也看到了他，還有一旁熟悉的麵孔，沈佳琪也在。

“我以為是誰呢大呼小叫沒有修養，原來是前女友啊，都分手了那麼長時間了還真是無處不在。”沈佳琪涼涼地開口，表情一臉蔑視。

溫玥怡心想真是冤家路窄，不過對她這樣傲慢的態度已經可以視而不見了，畢竟兩人從第一次見麵開始就鬥得暗潮洶湧，可如今該結束的早就結束，與她再起爭執實在沒必要，她拉著妮妮往外走：“不要爭了，我們去吃牛排怎麼樣？”

見梁昊辰的眼光一直聚焦溫玥怡她身上，沈佳琪有些不高興：“怎麼不敘敘舊啦，聽說你交了一個大款男友，不過飛上枝頭的未必是鳳凰，還有可能是土雞呢。”

“你是誰呀？怎麼長了個人樣，一開口卻是畜生腔。”要比嘴巴毒，妮妮可絲毫不認輸。

“我是梁昊辰的女朋友，你又是什麼東西？”

“那你還真是可憐，知道我和他為什麼分手嗎？因為他依靠大他十歲的女上司上位，所以你這個現任女友還真是有麵子啊。”妮妮不客氣地指出事實，看著沈佳琪臉色變青。

“什麼？她說的是真的嗎？”沈佳琪回身問，但梁昊辰並不言語，這更讓她氣憤：“我不相信，你胡說八道，吃不到葡萄酒說葡萄酸，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巴。”

沈佳琪急了，上去就抓妮妮的臉，妮妮躲閃不及被她尖銳的指甲劃出一道血絲。

“你這個潑婦！”妮妮最寶貴的臉蛋受傷，不由怒火攻心，拽起沈佳琪的長發就向下扯，拽掉了幾根長發。小敏急忙上前拉架，不料也被沈佳琪誤傷了，急脾氣的她也加入了戰局。

溫玥怡哪見識過這場麵，沒想到女人的戰爭說打就打，她想著上前製止，但小臂忽然被一股蠻力握住，回頭一瞧，是梁昊辰，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自己的身後。

“見了我，你倒是很淡定，真難想象那時候那麼積極的追求過我，所以說女人善變確實是真理。”自從她走近來看了他一眼後，眼神就再沒在他身上停留過，他強烈的自尊心很不舒服。

“善變的不隻是女人，我以前也沒發現你有當小白臉的潛質。”既然掙不開他的手就隨他去，她試圖用言語擊退他。

他不在乎地一笑：“你生氣了？說明你還是在乎我的嘛。”

“嗬，如果是以前我會覺得你自信，但現在隻覺得驕傲自大異想天開，讓人惡心。分手的時候理由說的冠冕堂皇，把一切都推給我，其實隻不過是掩飾你的不忠。”她極力壓抑自己的怒火，給他一巴掌都反而疼了自己的手實在不值得。

“職場沒白混呢，愈加伶牙俐齒了，不過你現在這個樣子比以前悶不做聲的要好的多了。”他無所謂她的指控。

沈佳琪假睫毛都掉了，瞥見兩人的互動，極不淑女地叫喊：“梁昊辰，你不幫我還有心情跟舊情人聊天。”

“梁昊辰，你裝作不認識我是嗎，沒想到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不僅跟女上司有一腿，還跟這個潑婦勾搭不清。”妮妮臉蛋上掛著一道血絲，頭發都被抓散了。

“梁昊辰，你是不是男人啊，連自己的女朋友都管不好。”小敏的眼鏡腿折了，歪歪斜斜地掛在臉上。

“梁昊辰，你給我放手，我沒心情跟你無理取鬨。”溫玥怡感覺手臂疼的發麻。

“都彆鬨了，既然都不想好好吃飯，就跟我回局裡冷靜冷靜吧。”一名身穿製服的民警走了過來，原來是飯店經理見到她們打作一團無計可施便報了警。

眾人停了手，看熱鬨的也散了場，幾個當事人頓時鴉雀無聲，隻好乖乖地跟著警察叔叔去警局做客了。

朱擎禹的電話來的真不是時候，溫玥怡盯著手機屏幕的來電顯示心裡七上八下，掙紮了半天還是接了。

“朋友給了我兩張溫泉度假村的招待券，我是沒時間去的，所以奶奶讓我問你媽媽要不要一起去。”

“還是不要麻煩了吧。”她的聲音小小的，是在刻意的壓抑。

“他那個度假村是超五星級的，不僅可以泡溫泉還可以按摩、觀光和看巨屏電影，想住幾天就住幾天。”他說的誘人。

“真的嗎，我媽從沒去過這麼好的地方，隻是怕你奶奶覺得不方便。”媽媽一定會喜歡的，要是能去享受一次就好了。

文頤走了，若是趙悅能去是最好不過的了：“怎麼會，她很喜歡跟你媽聊天的。”

“那我回去以後就跟她說。”

“你還沒回家？早就過了下班時間了。”他看看手表，覺得奇怪。

溫玥怡支支吾吾：“有點事…”

“你聲音不對勁，你現在在哪？”他不死心地追問。

“我其實惹了點麻煩，現在在警察局。”說完以後她覺得慚愧死了。

“我現在過去。”他在路口調頭。

她急著拒絕，怎麼能讓他看到自己這樣丟讓的一麵呢？她不想見人。

“不用啦，你忙你的，不要來找我。”

無視她的拒絕，朱擎禹自顧自地說：“我過去帶你出來，一會兒見麵了再說。”

拿掉耳機，他不禁皺眉，看著挺文弱的女孩子，竟然把自己弄到警察局裡去了，她的花樣還真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