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飛來橫福

少婦雪姑娘忽然擺手，走幾步到了執法子弟麵前，看了眼劉飛道：“畢竟我們是同族人，對付外人時無論如何再怎麼嚴厲，在這裡也要放寬一些罷了，我看死就免了，禁閉在這裡一生不出，也等同死了一樣，你們看呢？”

執法子弟四人麵麵相覷，心說這還用問，部落都是你家的，你怎麼說我們怎麼做就是，不過回去要換個說法即可，就說劉飛已經離開了大家，而且是永遠的。

看到四人表態點頭，雪姑娘輕笑一下，隨即對洞窟方向打個響指，沒多久，腳步聲噠噠傳來，小跑出一位十八九歲的年輕男孩。

看到他，雪姑娘也是明顯一愣，錯愕間，男孩急忙弓腰施禮，“小子寒山，出生已有十九年，祖輩守護在斷魂崖，家父正是這裡的刑司掌刀寒雷，三年前已經病亡歸天，就埋在不遠處，這裡現在由小子執掌，敢問可是雪掌舵？”

雪姑娘點點頭，心說部落太大管轄不過來，而且修行人短則百餘歲高達千年壽命，還真的……

她伸手虛抬：“起來吧，這是今個送來的囚徒，不過與我有些淵源，今後要永生囚禁在這裡，你有生之年要好好照應不能怠慢，如果有改，你的子嗣兒孫也要好好照應他才是。”

寒山立刻躬身答應：“遵命。”

雪姑娘看看稍微安心的劉飛再看看還是不忍的烈兒，再次叮囑寒山道：“這樣，看你好似還沒開元接種原力，我明日安排你去聖山開元，回來後可修行好處無數，隻要記得，要好生照料此人就行。”

能修行？寒山臉色泛上興奮，心說不論重力量的行者道還是重智慧的悟者道，都可以長生的，這不就是自己和老爹共同的願望嗎，成為大能指日可待，他一時間無法形容內心的喜悅，當即用三個響頭表達了真誠的謝意。

咚咚咚！

三個跪地的響頭磕破了頭頂額頭，寒山站起來立刻攙扶著劉飛反身走入，劉飛哭笑不得，心說自己也不是吃了大刑，至於嗎，不過，囚禁永生等同於必死，也是將死之人，所謂死者為大，他受了。

與雪姑娘和烈兒等人辭彆，劉飛眼圈紅潤，轉身狠狠甩臂進入山洞。

洞內，溫度略微低下，借著牆壁上鑲嵌處燃著的萬年燈可見喘息的氣息在眼前白蒙蒙一片，通道幾人寬，並沒有什麼機關存在，跟著寒山走入寬敞的主洞內，可見石台和吃喝的石桌以及不遠處陰暗角落內水池邊的洗漱拉撒場所，說白了，全靠這山泉水池連通起來，上遊飲用下麵衝刷拉撒而已，整個洞內簡陋到了極點，就連充當臥榻的石台上也僅僅鋪著一張獸皮而已，估計到了晚上和秋冬，也隻有卷住全身才不會被凍傷。

劉飛粗略的掃了兩眼，這才收回眼神，很自覺的走到石台邊鏈接的一條鐵鏈處，伸出雙手遞給寒山。

寒山淡漠的笑了一下，小心抓著鐵索上的鐐銬卡在劉飛手腕和腰上，就連腳上也牢固了一下。

嘩啦！

鐵索讓人更加心寒，劉飛冷哼一聲，吃力的晃動身體帶的鐵索嘩啦叮當，對麵，寒山臉上尷尬升騰。

“抱歉，職責所在，除了這些，隻要您有其他要求，一概幫您辦來。”

劉飛一笑，伸懶腰躺在冰涼的石台上，四腳拉叉道：“那好，照著烈兒姑娘的模樣弄個漂亮女人來，洗乾淨給我就行。”

“額？？？這……這不可。”

“好吧，樣貌普通一些的也行，乾淨利索即可。”

“嗬嗬，寒山可能……辦不到。”

劉飛冷哼一聲不再多說，抬頭看著高處穹頂上穿梭下來的一縷陽光，上麵蝙蝠穿梭不息，他歎息道：“知道你辦不到，不難為了，不過，讓我死心塌地的在這一輩子，總要有個營生辦才行，你不可能每天都過來陪我，也總要修行才是，這樣吧，我的住所那邊有心愛的一盆東西，幫我取來就感激不儘了。”

“這個決計可以做到，午後就會送來。”

寒山說罷，瞪了半晌也不見劉飛有再次的吩咐，這才打聲招呼退出，到午後劉飛睡醒肚子餓之際，翻身竟然真的看到了自己的原力樹在石桌上，帶著一身百多斤的鐵索他挪到石桌邊，用乾澀的手指輕輕觸碰葉片，心裡一點點滿足在縈繞。

“有你就足夠了。”

洞口處腳步聲噠噠而來，寒山托著米粥饅頭和一疊鹹菜來到，放下後，對劉飛慘淡一笑，“囚徒多半要酷刑後被殘廢，餘生也隻能吃些家牲口和泔水酸臭之物，這裡是白麵饅頭和棒子麵的米粥，鹹菜是寒山平日裡采摘秋後黃瓜與卷心菜醃製的，估摸著過陣子主人家就會送來魚肉款待，在這之前，這已經是寒山能拿出的最好吃食了，請劉飛小哥不要嫌棄。”

劉飛看看東西，點頭：“謝了，你這人真心不錯，有話叫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我不做早期評論，以後你我相處的時間還多，就隻能口頭表示一下了。”

“不客氣，您吃住安心，以後有事吩咐我就行，不過明日，寒山還要請假一天，族內已經安排人帶小子我前往聖山開元，晨間，小子會替您備好吃喝用度的。”

劉飛答應，吃吃喝喝後有心自己洗刷碗筷，但身上鎖鏈太重險些帶個跟頭，歎口氣，隻有交給寒山了，完事後，就坐在鋪了獸皮的石台上枕著胳膊漫天胡思亂想著。

阿恒不知道怎麼樣了，不能修行，隻能傻子一樣吃喝拉撒，這和植物人還有什麼兩樣，最起碼的生理問題也解決不了，今後，也隻有靠自己的雙手了，劉飛感覺還不如被抽取了魂魄直接殺了痛快。

好在有一處讓人還算滿意，就是自己指望的這顆原力樹了，伸手摸摸十公分高下的小樹苗葉片，劉飛臉上帶了點點微笑……

第二日一早，寒山進洞來打個招呼，就匆忙離去，臨走前將一天的飯菜用缽盂盛放其內放在洞內，這裡空氣涼爽不擔心壞掉，劉飛仍是將它蹲放在了山泉水中冰鎮著，這才過來細看小樹苗給它澆水。

洞內隻有上麵穹頂處射下的一縷陽光，隨著日頭偏移，原力樹的盆栽也要隨著挪移，光罩下，綠色的小樹苗倔強的生長著，劉飛注視了一會兒，感覺這東西好像比昨天又有所增高長壯，仔細想想，應該是烈兒和七丫頭等人惦念這自己，愧疚或是感激，都會讓這些人暫時想念著自己，這其中也包括守護這邊的寒山，不過隨著日久年深時光瞬移，估計能記起自己的，不會太多了，時間，總是能改變所有。

心裡微微酸楚，劉飛還是用普通人的感知體會了一下聚集在小樹周遭的天地原力，自己不奢求生性淡漠，現在也沒有什麼需要的，本來指望著能讓原力樹多聚集一些原力好鍛造錘煉個稀罕的物件，現在，好奇心使然，先弄出來個玩物消遣度日吧。

誰說長大的人不需要玩具，在這山洞內百無聊賴，也許有個玩物消磨打發時間也是不錯的度日之法。

想到這裡，劉飛隨手將石台前脫下的一隻舊鞋拎起來，覺得隻是一隻有些可惜，但兩隻又缺乏新鮮感，想罷，將原力樹盆栽內除草的鉤爪也一起抓來，抖落上麵泥土和幾棵小草後一起搭在樹苗枝丫上，觸碰下，那原力樹的周圍原力元素，正在徐徐被二者吸收，速度不能稱得上鬥轉星移，但肉眼幾乎可以看到原力靈氣正在被緩慢滲透吞吐著……

整整一上午，洞內充沛的靈氣原力才恢複了往日劉飛來到之前的稀疏，而且不在動蕩澎湃，洞內，也同樣增添了一點喜色，劉飛將右腿搭在坐腿上，有鐵索拎著綴著，但也不算太難，翹著二郎腿上這時正晃蕩著一隻布鞋，粗略看和左腳的相同，但這隻輕飄飄的，也貼著腳板怎麼甩也不脫。

偶然，劉飛用力一晃右腳，布鞋脫離身體朝著視線內的穹頂蝙蝠飛去，就像鬼魅幽靈一樣穿梭無聲，在唯獨的光柱內一閃消失，一聲噶然，六七隻翩飛的蝙蝠被踢中一隻，搖晃掙紮但也因為衝撞力道過大撞上石壁，翻滾著摔下來，肉翅撐地可憐兮兮的警惕著地麵上一切。

嘶！

一聲極其輕微的空氣摩擦聲在高處傳來，劉飛收回蝙蝠身上的視線抬頭看向穹頂的黑暗處，一瞬，條條匹鏈般的伸縮鞋影穿越光柱從高處嗖然返回，一眨眼就到了劉飛小腿前，緩緩的靜待漂浮。

劉飛一笑，伸出腳探入鞋內，勾回來上下晃蕩著，滿意的嘿嘿再笑。

會飛的鞋，有趣，隻可惜原力耗儘了，不然鍛出來兩隻，踩著掌握平衡的話肯定能帶自己上天去。

他嗬嗬兩聲，小腿晃蕩幾下也感覺累了，捆綁的鐵索還真夠分量，每次動作都要耗光他不少力量。

時光冉冉，毫不留情的飛逝，劉飛在這裡的生活除了吃就是睡，反正也不用修行，倒是落得自在逍遙，與此同時，剛剛返回金牛部落的一眾年輕門徒，都尾隨著長老從靈獸背上落下，為了鼓勵這群棟梁和花朵，長老柳老三將靈獸八爪蜘蛛合體，虛影圖騰衝刷體內的瞬間，整個人無論力量速度還是本體綜合素質，都得意全麵的蠻長，人風光，看的十七八個帶領的青年眼神泛泛羨慕至極，但柳老三目光掃過，也隻是在並不熟悉的寒山身上頓足。

這個年輕人與眾不同，今日在聖山開元後竟然原力翻倍凝聚，才半日不到，竟然已經呼喚出本命靈獸，那穿山甲五米身長猙獰非常，全身迸發出來的靈力根本就不是一般行者道修行者擁有的，僅僅是一次合體相隨，就讓他這個見慣了修行者的資深老手刮目相看。

假以時日，這小子一定是人中龍鳳，其實不僅僅是他的慧眼可以分辨，就連同行的十幾人在看到寒山開元後的崢嶸，也都大吃一驚，反觀這眾人，哪一個呼喚出的本命靈獸不若繈褓中嬰兒般孱弱，寒山卻大為不同，此人必須交好，因為用不了多久就能要風得風。

柳老三目光中露出少有過的讚許神色，收了本體神通後說道：“寒山，你本是後山斷魂崖守衛，那裡說到底也可以清修不被人打擾，但終歸是野兔修行者般的生活，這樣，你拜入我門下，本座傳你提升靈獸神通之法，與外傳的有些差異，你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