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京城，尹家張燈結彩，尹天峻則是躲在小南樓裡麵醉生夢死，始終都沒有季曉曦的消息，他生不如死。

樓下，莫慧蝶偷偷摸摸的走進了尹夫人的房中，開始尋找起了值錢的東西，明日就要成婚了，她必須在成婚之前離開尹家，莫慧蝶可沒有那麼笨，等到尹家的財產都到了自己的手中，自己怎麼可能還需要尹天峻呢，那個時候將尹天峻踹開還差不多。

秦翠兒的事情莫慧蝶也是非常的清楚的，她可不想跟秦翠兒落的一個下場，所以不管怎麼樣，她都是想要讓自己好過一些的，她一直以來也不是真心喜歡上了尹天峻，跟尹天峻在一起也就是圖個錢財而已。

很快莫慧蝶就從尹夫人的房中他偷除了一些值錢的東西，房契什麼的全部都已經拿到手了，莫慧蝶偷偷的溜了出去，慌慌張張的時候，遇上了阿彥。

阿彥看著莫慧蝶皺著眉頭問道：“你乾什麼呢，慌慌張張的？”

阿彥不是很喜歡莫慧蝶，每天看見莫慧蝶的時候都是愛理不睬的，總覺得莫慧蝶不是什麼好人，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以前的少夫人比較好，加上受了尹天峻的影響，阿彥怎麼看莫慧蝶都覺得莫慧蝶怎麼不順眼，畢竟莫慧蝶這種有男人的人，居然也敢勾引自己的少爺，鬨到如今的樣子，誰知道這個女人肚子裡麵的孩子是不是真的 是他的少爺的，也許壓根就不是他的少爺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這個女人胡編亂造而已，這種情況也是有可能的。

莫慧蝶看了一眼阿彥強自鎮定的說道：“我不可以緊張麼？明天就要成婚了，我多少有點緊張的好不好？”

“你還能緊張，你又不是第一次嫁人。”阿彥好笑的說道。

“就是因為第二次才緊張的，不可以麼？”莫慧蝶瞪了一眼阿彥說到，“我知道，你看不下我，但是我始終還是你的主人，我是主人，你是仆人，在我麵前說話給我小心一些！”

阿彥立刻不說話了，這種女人陰險毒辣，居然說這樣的話，就說明，她膽子很大，不怕跟他鬨翻，鬨翻了，她肚子裡有孩子，反而是不自己不好，阿彥想了想就轉身走了，心裡恨恨的說道，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拆穿你的把戲的！

不一會兒之後，阿彥上了小南樓，然後跟尹天峻說起了自己看見的情況，尹天峻聽見阿彥說的話，有些吃驚的說道，“你看見她鬼鬼祟祟的從我娘的房間裡麵出來？”

“是啊，看起來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做了什麼虧心事，要不是她肚子裡有孩子，我就對她怎麼樣了。阿彥嘀咕著說道。

“……該死的。”尹天峻說道，“你快去把娘找來，我去看看那個女人！”

尹天峻雖然有些醉意，但是心裡還是非常的清醒的，對於莫慧蝶他是非常的了解的，開始的時候還以為他是真的懷了自己的孩子來勒索自己的，但是這幾天莫慧蝶對自己的態度非常的冷淡，尹天峻就覺得有些奇怪，有些懷疑這樣出現在自己麵前的莫慧蝶，聽了阿彥這樣說，尹天峻心裡就更加的懷疑了，恐怕事情沒有他們想的那麼簡單。

尹天峻去房間裡找莫慧蝶的時候莫慧蝶已經不見了，尹天峻抓著鏡鸞問道：“鏡鸞有沒有看見莫慧蝶？”

“哪裡能看見，雖然說老夫人讓我們伺候莫小姐，但是莫小姐可不樂意讓我們伺候，每天都不知道去哪裡，總是不見蹤影。真是一個奇怪的人。”鏡鸞不滿的說道。

“果然是這樣，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難道又是聯合了段小生來欺騙我的？”尹天峻心裡懊惱的很。

尹夫人被阿彥喊了過來，看見尹天峻那著急的樣子，登時也著急了起來問道：“怎麼了兒子？”

“娘親，你快點回房間點一下錢財看看，是否少了什麼，地契什麼的都看看！”尹天峻說道，“我怕是家裡來了賊了！”

“什麼！”尹夫人不敢大意，衝著回了房間，等到回房間一看，自己的房間裡一片狼藉，當真是來了什麼賊人了，自己找找看，所有的金銀珠寶都不見了，地契房契一張不剩，尹夫人被嚇的險些昏倒了過去，衝出外麵去抓著尹天峻就問道：“什麼賊人，你可是看見了？”

尹天峻心裡咯噔了一下，知道不好了，果然出事了，家裡的東西都被那個女人給偷了。

尹天峻將自己猜想的事情跟尹夫人一說，尹夫人氣的牙齒發顫：“看來果真不是我的孫兒！”

阿彥跑去通知了尹老爺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尹老爺也回來了，忙招呼著阿彥去叫一些人來，他們立刻就去找那個女人。

豈料他們還沒有去找那個女人的時候，莫慧蝶帶著閆飛以及一大幫子的強盜從外麵衝了進來，然後開始趕人。

因為莫慧蝶手裡握有地契的原因，官府的人都出動了，他們隻認錢財不認人，所有的官府的人都被收買了，他們開始趕尹家的人。

尹夫人氣的暈了過去，尹老爺跟官府的人理論，但是官府的人隻道他是尹老爺，所以給尹老爺點麵子，讓尹老爺自行離開，如果尹老爺硬要留在這裡，恐怕也不是有什麼好結果的。

登時尹老爺氣的臉色發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尹天峻死瞪著莫慧蝶說道：“你這心腸歹毒的女人，你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哦，我是心腸歹毒，這主意可不是我自己想出來的，還不是段小生替我想出來的。不過段小生太過分了，所以我就隻好跟這個男人一起了，為了我們孩子的未來，我們當然得多弄點錢財！”莫慧蝶嘿嘿笑著，得意的不得了。

閆飛看著尹天峻說道：“你搶了我的季曉曦，我不給你你計較，不過你讓曉曦過的生不如死，我替她抱了這個仇，雖然我還是沒有跟曉曦在一起，但是我比你更配做她的男人！”

閆飛始終對季曉曦的事情耿耿於懷，始終認為季曉曦應該是自己的女人，但是被尹天峻給搶走了，所以心有不甘。

“你，你莫要太過分了！”尹老爺氣的咳嗽了起來。

阿彥扶著尹老爺說道，“老爺，您先彆氣了。”

“我給你們一個機會，尹家的仆人如果願意站在我們這邊的，以後留下，尹家可以已經沒有財產了，如若你們還要跟著尹老爺他們的話，我想你們以後一分錢都拿不到，如果現在聰明一點，跟著我的話，以後還是讓你們在府裡麵做事，不會少你們一分錢的！”莫慧蝶籠絡起了尹家的奴才。

尹家的奴才議論了一會之後，都紛紛的站到了莫慧蝶那邊去了，隻剩下鏡鸞跟明珠，還有阿彥幾個人沒有站過去，跟在尹天峻的身邊。

尹天峻看著那群人，氣的發抖，但是沒有辦法， 他問了她父親，他們家現在的狀況，他父親說他們家的情況很糟糕，地契房產全部都沒了，但是現在外麵的幾家店都在虧損，恐怕會很慘。

尹天峻沒有辦法，莫慧蝶說：“給你們一天的時間收拾東西走人，否則彆怪我們不客氣，過來砸東西送你們走了。”

說完之後，莫慧蝶跟閆飛幾人走了，那一群仆被留下了，不過這群仆人也都是無所謂的樣子，他們似乎看慣了熱鬨了，也知道尹家現在不行了，所以沒有打算再跟著尹家的人了。

尹夫人昏昏沉沉的醒來，問自己的老爺子發生了什麼事情，老頭子如實說了，尹夫人差點又氣暈了過去。

這個時候尹夫人才哀歎道，如果當初季曉曦沒有走的話，他們也許不會落到現在這樣的地步，好像是季曉曦走了之後才會這樣的。

可是這個時候再挽回又有什麼用呢，季曉曦聽不見，她早就已經不再這個地方了。

尹夫人對尹天峻說道：“是我錯了，是我對不起曉曦。”

“不隻是你，還有我。”尹天峻歎了一口氣，從來都沒有想到過，自己居然會被這麼多的人算計，而自己渾然不覺，如果季曉曦在這裡的話，一定會看的非常的透徹的，秦翠兒的事情也是季曉曦第一個看清楚的。

“夫人，我們怎麼辦，現在我們無家可歸了！”鏡鸞擔心的問道。

“隻能先搬出這個地方了。”尹天峻說道。

剛說話的時候，外麵有一大群人氣勢洶洶的衝了進來，居然都是來要債的，尹老爺在生意上，欠了一小筆的債，現在所有的人知道到了謠言，立刻就跑來跟尹老爺要債了，這當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尹老爺哪裡還有錢還債，沒有錢還債，這群人就開始搬東西，幾家店鋪的掌櫃都跑來找尹老爺說店鋪裡的東西也被債主門給搬光了，店鋪的生意是做不下去了。

尹老爺氣的咳嗽的說不出話來，尹天峻想不到任何的辦法。

結果一夜之間，尹家這個大家族，就瞬間垮塌了，他們財產所剩無幾，甚至於兩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京城是呆不下去了。”夜晚，尹老爺唉聲歎氣的坐在椅子上說道。

“那可如何是好？”尹夫人擔憂的問道。

“隻能離開京城，去彆的地方，重新開始，白手起家了。”尹老爺受了打擊之後，整個人都好像憔悴了很多。

“這……”尹夫人看著尹老爺，想說什麼，終究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說到底還是她的錯，如果她不是整日裡惦記著孫子，養虎為患的話，現在也不至於羅得如此田地，跟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比起來，季曉曦不知道好了多少。

當初季曉曦走的時候，分文未帶，拿走的全是自己帶過來的東西，尹夫人心裡愧疚的要死，也不知道季曉曦現在去了哪裡，是否過的好。

“你就彆指望季家了，當初我們怎麼對曉曦的？”尹老爺看出尹夫人的意思，說道，“現在曉曦也不知道回家了沒有，生死未卜，季老若是知道了我們的這遭遇，拍手稱快都不為過！”

“我們沒指望季老爺。哎，隻是覺得這好兒媳婦，倒是被我害了。”尹夫人歎息著說道。

“爹娘，你們好好休息一下吧，明日就不能再住在這裡了，明日的事情，明日再想辦法吧！”尹天峻出來，語重心長的說道，他似乎一夜之間成長了許多，醉酒的他，早就已經醒酒了，現在滿心滿念的就是想著該如何是好。

一個家就這樣被他給敗了，自己 不好過也就算了， 還連累了自己的爹娘，好好的該是享福的爹娘，現在卻沒的享福，沒有孫子抱，還要被趕出家門。

尹夫人跟尹老爺回房間休息之後，尹天峻一直在外麵吹風， 阿彥說道，“少爺，您也進去休息吧，都這副樣子了，你站多久都沒有用的。”

“我知道。”尹天峻歎了一口氣說道，“隻是有些感慨而已，我害了很多人。我真是不得好似，阿彥啊，你也不用留在我們的身邊了，你看我們的狀況這樣糟糕，往後也不可能讓你有好日子過了，你跟鏡鸞他們商量一下，要麼去彆的地方謀生，要麼留在這邊吧，莫慧蝶總不會跟你們這些下人計較的。”

“我怎麼能走呢，我一直都是侍奉少爺的人。”阿彥說道，“不管少爺怎麼樣，我都是站在少爺的身邊，也要一直都跟在少爺的身邊，鏡鸞還有阿珠都說過了，尹家的人在哪裡，他們就去哪裡。”

“哎，真是苦了你們了。”尹天峻無限感慨的說道。

那天晚上尹天峻翻來覆去都沒有睡著，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阿彥幾人已經收拾好了東西了，尹夫人跟尹老爺也都起來了，在債主們過來將所有的東西都一掃而空之後，他們也沒有剩下多少可以拿的行李了。

“走吧，彆等到再見那個女人了，我看著都要氣死了。”尹夫人歎息著說道，事到如今，才知道，自己害了自己，自己造了孽。

“走。”尹天峻拿著行李喊道。

他們沒有幾個人了，現在隻有尹老爺，尹夫人，尹天峻，跟三個下人，本來是一大家子，現在就剩下六個人，說不出的寂寥。

好在人少也是有人少的好處的，至少吃東西的時候可以省一點，找彆的地方住的時候，可以人少一點。

出了尹家的門之後，尹天峻說道：“先去租個院子吧？”

“不去租院子，我們去青城。”尹老爺早就已經有了打算，“青城是我白手起家的地方，既然這次要重頭開始，那麼我們就回青城去。”

尹天峻猶豫了一下，沒有反對，現在自己這樣落魄，留在這京城倒也是隻有讓人笑話的份兒，就隨了自己的父親的意思，去青城，那個陌生的地方，就沒有人笑話自己了吧？

周圍有很多的人在圍觀，尹家雖然不是大惡人家，但是也不是什麼大善人家，所以很多人都對此事幸災樂禍，特彆是因為尹天峻以前太過分流，現在總算是有風流債讓他嘗了，周圍的人彆提多高興了。

阿彥喊道：“看什麼看，沒看見過搬家麼？”

周圍的人指指點點。

“就是那老太婆逼走了自己的兒媳婦，所以尹家才會落到這樣的天地的。”

“就是就是，季姑娘那人善良的很，我都見過，對人極好，就是因為她走了，尹家才會這樣的落魄的！”

“可憐的季小姐，真是因果報應！”

“……”

鏡鸞扶著尹夫人，一邊走一邊說道：“夫人彆聽他們說的，他們這是落井下石。”

“他們說的沒錯，是我害了曉曦，如果曉曦真出了什麼事情的話，報應在我的身上，也是理所應當的。”尹夫人這個時候倒是想明白了，自己以前是多麼的過分了。

尹老爺說：“過去的事兒就彆提了，曉曦不是那麼不大度的人。阿彥，你跑去租兩馬車，再弄兩匹馬，我們即刻出發去青城！”

“是，老爺！”阿彥跑去弄馬車，尹老爺又問了問兩個丫鬟，要是想要走的話，會給他們工錢讓他們離開的。

不過兩個丫鬟都沒有離開的意思，尹老爺感慨著說，鏡鸞跟阿珠是季曉曦調教出來的好丫鬟，其餘的人都走了，就他們願意留下。

“如果再遇見少夫人的話，夫人跟老爺就不要為難少夫人了。”鏡鸞說道，“事到如今，我們願意留下，也是希望有朝一日少夫人能夠回來，我們願意繼續侍奉少夫人。”

“不趕她了，如若她能回來，真是求之不得！”尹夫人說道。

“說的什麼話，我們都什麼樣子了，難道讓曉曦回來跟著我們吃苦。”尹老爺說道，“我寧願曉曦回娘家去。”

“是啊，不能再讓曉曦吃苦了，曉曦因為我吃的苦已經很多很多了，是我對不住曉曦。”尹天峻歎息，心裡隱隱的不忍心，過去的事情一旦回味起來，就覺得是自己太過分了，每一想起曉曦的眼淚，就心如刀割，曉曦為他流過了多少眼淚？他不記得了，隻知道一回憶，看見的最多的畫麵，就是曉曦以淚洗麵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