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分娩之前

第二日一早，皇浦惟祺就來到了顧府。顧千亦還沒有起床，他就在客廳裡喝著茶，陪顧莫言閒聊。他是來向顧千亦道歉的。昨天他的王妃來打擾到了顧千亦。

“早啊。”顧千亦打著嗬欠從門口走進來。那大大的肚子讓她走路有些不方便。身體非常的笨拙。才從房間走到前廳，鼻梁上就有密密的細汗了。

“嗯，早。太陽才剛出來一會兒呢。”顧莫言喝著茶，淡淡的說道。

“額。”顧千亦尷尬的笑了笑。在丫鬟的攙扶下坐到了椅子上。

“哥哥，你昨天去落雁閣了嗎？”顧千亦聞著顧莫言的身上有異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淡淡的問道。

“咳咳，那裡最近在舉行詩會，我去湊湊熱鬨。”顧莫言的臉色緋紅，端起茶杯遮掩起來。

“詩會？”顧千亦笑著看了顧莫言一眼，“沒想到這京都才子的詩會居然舉行到落雁閣去了。”雖然她以前也愛去同那裡玩，但是至從遇見冷秋辰過後，就再也沒有趣過了。不管怎麼說，落雁閣在外麵人的眼裡是煙花之地。

“額，偶爾偶爾。”被顧千亦揭穿，顧莫言也不惱。隻是尷尬的掩飾。誰叫他的這個小妹的鼻子比狗還靈呢。早知道就先回房換衣服再來了。

皇浦惟祺被倆人逗得笑了起來。

“惟祺哥哥，這麼早來府上有什麼事嗎？”

“沒有，王妃不懂事，昨天來打擾你了。我代她來同你道歉。”皇浦惟祺的臉色有些尷尬。王妃就這麼貿貿然的跑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管教得不好呢。

“沒事啦。不過是來隨便的聊聊天罷了。惟祺哥哥彆對王妃太苛刻了。”顧千亦笑了起來，雖然對昨天的事有些不爽，但她還是沒有表現出來。

“嗬嗬。”皇浦惟祺笑了起來，“你還是擔心你自己的身子，要生了可千萬要小心。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無論說些什麼你都要放寬心，彆去計較。肚子裡的寶寶才是最要緊的。”

“我知道了，謝謝惟祺哥哥。”看來皇浦惟祺和宰相千金的關係真是像外間傳言的一樣相敬如賓啊。自己的夫人居然在他的口裡成了外人。

“你們倆先聊吧。我去廚房看看，順便換身衣服再來。”見倆人很是默契的閒聊，顧莫言閃身去換衣服去了。等會兒要是被老爹給發現了，準會挨一頓板子的。

“那好。”皇浦惟祺對顧莫言點點頭。嘴角帶著溫和的笑意。與剛才提到王妃時眼裡的冷意不同。

顧莫言走後半響，倆人都沒有什麼話可說。也許是感覺這氣氛太過於沉悶了。過了半響，顧千亦打破了這有些悶的氣氛。

“惟祺哥哥，對她好一點吧。不管當初娶她的初衷是什麼，現在她是你的妻子。你也彆忘記了，她也不過是一枚可憐的棋子。選擇不了自己的命運，主宰不了自己的命運，所以才被作為聯姻的工具嫁給了你。”顧千亦一口氣說完這些，抬起頭看皇浦惟祺的臉色。

皇浦惟祺聽了這 話愣了許久，過了半響才說道：“我會看著辦的。千亦你彆想那麼多。對身體對肚子裡的寶寶都不好。我們都是可憐人。”說到這裡他自嘲的笑了笑。是啊，都隻是棋子而已。表麵光鮮，其實還不如那些田間耕種的百姓自由。

“嗯。不管怎麼說，我都希望你能夠幸福。惟祺哥哥，這些日子謝謝你。真的非常的謝謝你。”顧千亦的語氣真摯。

“謝謝什麼，傻丫頭，哥哥照顧妹妹不是應該的麼？”皇浦惟祺的眼裡閃過了一絲落寞，但他很快的就遮掩了過去。

顧千亦假裝沒有看見，低下頭看著手中的青花瓷茶杯。

倆人再無什麼話可說，廳堂裡的氣氛有些微妙。皇浦惟祺好像在想著什麼，眼神有些呆滯。雙眼直直的盯著桌上的茶壺。

“來咯，新鮮出爐的烤餅來了。”正尷尬的時候，顧莫言親手端了烤餅走了上來。這是顧千亦發明的，烤餅有肉的，有菜的，也有糖的。一般早上他們都吃這東西。比起小米粥的平淡，這烤餅稍微有了點味道。而且也不油膩。

“哇，我正想吃呢。廚房什麼時候做的？”顧千亦看著烤的金黃的烤餅直流口水。顧莫言還沒有放下，她的爪子就往盤子裡伸去。

“去去去，也不怕燙壞了你的爪子。”顧莫言一把打開了顧千亦的說，把烤餅放到了桌子中央。“這裡還有客人在呢，你也不知道矜持一點。”語氣中並沒有一點點的責怪，反而有些寵溺。

“切，誰是客人。惟祺哥哥是自己人，哪是客人。”顧千亦撇撇嘴，爪子準確無誤的拿起了一個餅子。

皇浦惟祺聽了這話嘴角露出了開心的微笑。千亦，千亦沒有把自己當成外人就好。是哥哥也好還是其他的什麼也罷，隻要能在一旁經常的看著她，這不就足夠了麼？

“王爺吃吧，再不吃就被這餓鬼給吃完了。”顧莫言也拿了一個餅子，把盤子往皇浦惟祺的麵前推去。

皇浦惟祺也不再客氣，拿起了一個餅子咬了一口。脆脆的，入口滿是鮮甜味。

“嗯，味道不錯，要是有奶配著吃就完美了。”皇浦惟祺讚歎道，語氣裡有些遺憾。

“哈哈，不愧是王爺，嘴可是真刁啊。新鮮的羊奶在廚房裡溫著呢，丫鬟一會兒就會送上來。”顧莫言哈哈的笑了起來。

“這是千亦發明的？”皇浦惟祺看著正狼吞虎咽的顧千亦，笑眯眯的問道。

“是啊，她那麼貪吃。還有什麼她想不到的。”顧莫言看了一眼顧千亦，笑嘻嘻的說道。

“這東西要是給皇上和皇後娘娘帶幾個進去，他們肯定要高興壞的。”皇浦惟祺笑著說道。這時候還不忘記要把好東西獻給父母。

“哈哈，那有何難的。讓廚房再做幾個就是了。”顧莫言爽朗的笑了起來。不過幾個餅子而已嘛。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皇浦惟祺笑了起來，開始大口的吃著餅子。丫鬟很快把溫熱的羊奶送了上來，給每人倒上了一碗。整個屋子裡麵都溢滿了奶香。整頓飯吃得非常的和諧香甜，顧千亦一口氣吃了三個餅子，她本來是還想要吃 的，顧莫言怕她撐著就沒讓她再吃了。

吃完飯，皇浦惟祺就告辭了。顧千亦則回到了房間裡麵開始給寶寶繡肚兜。顧莫言已經給顧千亦找了一個老媽子在身邊服侍了。那老媽子跟著顧千亦一起繡肚兜，倆人都無聊，就開始說起家常話來。

“小姐，你肚子裡的大概是個少爺。肚子尖尖的，而且小姐你喜歡吃酸的東西。人家都說酸兒辣女。所以你這胎肯定是個大胖小子。”

若是在平常的人家，聽到這話肯定會打賞或是展開笑顏。顧千亦聽了這話卻愣了愣。對她來說無輪是兒子還是女兒，隻要是冷秋辰的孩子，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隻是可憐了孩子，還沒出生就沒了爹爹。那老媽子眼巴巴的看著顧千亦，想討些打賞。其實顧莫言是不準在顧千亦的麵前嚼舌根子的。隻是這裡隻有她和顧千亦兩人，她想討賞。

顧千亦淡淡的一笑：“是兒子也好，是女兒也罷。都是我的心頭肉。以後切不可再說這些了，顧府裡麵是不容忍嚼舌根子的人的，你若是想討賞，做好事情總管自會給你加銀兩。我們顧府的下人都是憑能力來拿賞錢的，而不是靠嘴巴。”顧千亦淡淡的說完，繼續繡著手上的肚兜。看也沒有看那老媽子一眼。

“小姐饒了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那老媽子趕緊在地上跪下。這下馬屁拍到馬腿上了。這小姐還真是油鹽不進啊。

“沒事，起來吧。下不為例。再有下次就逐出府去。”顧千亦的語氣任然是淡淡的，沒有絲毫的波瀾。也沒有發怒什麼。

就是因為這樣的平靜，才把這老媽子給嚇出了一身的冷汗。這顧家的小姐，比起顧少爺更是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啊。真是一個比另一個更加的讓人害怕。以後再也彆冒險討賞了。說不定到時候連差事都給丟了。

“謝謝小姐，我以後再也不敢了。”那老媽子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頭，然後站起來。

“你下去吧。”顧千亦失了興致，揮手讓她下去。

“是。”那老媽子懷著坎坷的心情下去了。

這邊的顧千亦放下了手中的肚兜，開始泡起茶來。每當心情混亂不能平靜的時候，她都喜歡泡茶。那樣能使她很快的靜下心來。

茶沏了一遍又一遍，直至水壺裡的水用光了才停了下來。那外麵的丫鬟看了流了一頭的冷汗，小姐就這麼站著會不會受不了啊？可偏偏沒有人敢去勸。小姐的脾氣現在變了很多。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如果有人 敢去打擾，多半會挨一頓板子。

見顧千亦停了下來，丫鬟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趕緊上前收拾一桌子的茶。

“這是上好的鐵觀音，拿去賞給他們吧。”顧千亦的聲音有些疲憊。揮揮手讓丫鬟趕緊下去。

“是。”丫鬟點了點頭，然後就下去了。小姐變了很多，至從冷公子走後。府裡的人都不敢提起冷公子，隻要小姐聽到冷公子的名字，就會在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天都不出來。今天不知道那老媽子怎麼惹著小姐了。小姐的臉色那麼的難看。那丫鬟歎了口氣，還是原來的小姐好啊。

顧千亦又想起了冷秋辰，直到現在她還是沒辦法接受他已經不在了的事實。每個夜晚都會從夢中驚醒。因為夢到了冷秋辰。他的冷漠，他的微笑，他的幽默，他的體貼。現在都成了水藻，在夢裡要將顧千亦窒息至死。她很甘願的死在他的笑容下，隻是那夢到了最後總會出來一些嚇人的場景。她經常夢到冷秋辰滿身是血，站在空曠的野地了對著她笑，她想去抓他的手，卻是怎麼也抓不到。

“怎麼了？心情不好嗎？”顧莫言正準備進院子，就聽到丫鬟說顧千亦把自己關在房裡，一直都沒有吃東西。“都要當媽媽的人了，怎麼還那麼的任性，把自己關在這悶屋子裡，我的小外甥也會不高興的。”

顧千亦聽了這話笑了起來：“他才不知道呢，在肚子裡也是黑的。”

“你這就錯了，他是知道的。他在你的肚子裡，你的快樂傷悲，高興哭泣他都能感覺得到。”顧莫言笑著說道。手指輕輕的拔了了一下顧千亦前麵遮住眼睛的劉海兒。

應該是知道的吧，不然怎麼會有胎教一說呢。顧千亦想了想，沒有反對顧莫言的話。過了好半天，她才輕輕的問道：“哥哥，冷秋辰他再也回不來了是嗎？”

顧莫言聽著她主動的提起這個大家都一直回避的問題，有些心酸：“也許回不來了吧。也許他還在呢，不過你當前的任務是把寶寶給 養好。千萬彆整天胡思亂想。”

“嗯。”顧千亦微微的點點頭，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這種話題談下去隻會讓哥哥跟著傷感，這是何必呢？

不一會兒就有丫鬟熬了銀耳粥上來。顧莫言給顧千亦盛了一碗，笑著說道：“這東西是解暑清毒的，你多喝些，對寶寶也好。”

“我沒什麼胃口。”顧千亦皺起了眉頭。

“沒胃口也少吃一點，你不吃，可是寶寶要吃啊。”顧莫言很溫柔的說道。

聽了這話顧千亦勉強的端起碗來，然後慢吞吞的吃著碗裡的銀耳粥。直到一滴不剩才把晚放回了桌子上。

顧莫言滿意的點點頭，“這才乖嘛，這樣寶寶才能長得白白胖胖的，你總不希望你的寶寶生下來是個瘦皮猴吧，那樣可就醜死了。”顧莫言哈哈的大笑起來。

“切，你才是瘦皮猴呢。”顧千亦萬分不滿的反駁，哪有舅舅這麼說外甥的。

“我身上好歹有幾兩肉，怎麼會是瘦皮猴呢。倒是你，不好好吃飯的話，生了寶寶以後就是真正的瘦皮猴了。”顧莫言上下的打量著顧千亦，哈哈的大笑起來。

“對了，哥哥你找奶娘了嗎？”顧千亦問道。

“找了，有倆三個，在府裡備著呢。”顧莫言不明白顧千亦怎麼會突然的關心起這些瑣事來了。

“要不退了吧，我想自己喂奶。”顧千亦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心中的想法給說了出來。

“你自己喂奶？”顧莫言非常的驚訝。京都裡隻要是有點身份的富商官員，凡是生了孩子都沒有親自喂奶的。每個府上都有奶娘帶孩子。一是能讓大人好好的休息，而呢是可以保持身材。現在顧千亦那麼說，顧莫言當然是非常的驚訝了。

“那要是到時候沒奶怎麼辦？”顧莫言還是很快就理清楚了混亂的腦子，皺著眉頭問道。

“我知道鯽魚湯和甜酒都是增奶的，要是到時候沒來就讓廚房多做點這些東西來吃。到時候就會有奶了。”顧千亦看報紙顧莫言不解的臉色，過了好半天才說道：“哥哥你彆擔心，這孩子一生下來就沒有了爸爸，我想多給他一點點母愛，所以這才決定要給他喂奶。”顧千亦鄭重的說道。

聽她那麼說，顧莫言也不好再阻擾什麼，應了一聲哈。然後不再說話。過了好半天他才說道：“飛千亦，孩子雖然沒有父親，但他有舅舅有外公有媽媽，我們一定都會對他好的。”這樣的話安慰人好像是有些蒼白無力了。

顧千亦聽了這話感動的點了點頭，但依舊沒有改變決定。

“還有十幾天就要生產了，你可得做好心理準備。到時候我去宮裡要來醫官，以保證你們母子的平安。”

這也太小題大做了吧，不過是生個孩子而已。哪用得著宮裡的醫官。再說她已經做好了準備，她不怕，無論發生什麼，她都是一定要把寶寶給生下來的。這是冷秋辰的血脈，冷秋辰的孩子。

“哥哥，你彆麻煩了。這幾天也挺她們說了一些生孩子的事，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麼可怕的。”顧千亦感動之餘也笑了起來，安慰顧莫言。

其實不可怕才怪，生孩子是女人的鬼門關。有多少人因為難產而死的？

“我早就跟皇浦惟祺打過招呼了，他到時候會出麵。你就安安心心的生孩子，彆再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了。知道不？沒有最好的醫官守在你的房中，爹爹和我都不會放心的。所以你就不用推辭了。到時候我們不在身邊，你自己一定要堅強。”怎麼說得像是生離死彆似的。顧千亦失笑。

“哥哥你放心吧，真的沒事的。你可從沒那麼的囉嗦過，這要是被外麵的萬千少女知道她們的白馬王子是個囉嗦的娘娘腔，豈不是要芳心破碎了。”

“你這死丫頭，好好的跟你說你居然敢取笑你哥哥。要不是看在小外甥的麵上，我才不想管你呢."顧莫言冷哼了一聲，把臉彆到了一邊，假裝生氣。

“好了， 我知道哥哥最疼我了。是我 不好，彆生氣了好吧？”顧千亦開始討好她那假裝生氣的哥哥。

“這才差不多。”顧莫言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顧千亦可是很少向他認錯的呢。

倆人聊了一會兒天，顧莫言有事就走了。顧千亦又拿起了肚兜重新開始繡了起來。看著那大紅色的綢緞，她摸了摸大大的肚子，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笑意。寶寶，媽媽開始期待你出來了。

“來人，給我準備一碗粥。肚子好像有些餓了。”顧千亦邊摸著肚子，邊輕聲的叫道。好像是怕吵醒孩子似的。

“是是，馬上就來。”聽到自家的小姐主動開口要吃東西，丫鬟激動得快要跳了起來。趕緊的去給顧千亦準備吃食去了。

第二日天氣晴朗，顧千亦感覺肚子重了一些。她站起來都有些費力。但是接生婆說了，必須要多走走才能順利的生下孩子。顧千亦的行動雖然不方便，但還是堅持的讓丫鬟扶著在花園裡散步。

“小姐，都走了好半天了。到那邊的簷下去休息一會兒吧。”丫鬟看著顧千亦額前密密的細汗，有些心疼的說道。

“好，那就去休息一會兒。”顧千亦點了點頭，讓丫鬟扶著往簷下去了。

才走了幾步她就哎喲的一聲叫了起來。丫鬟一臉緊張的看著她，“小姐，是要生了嗎？”

顧千亦捂住肚子好半天才直起了腰，擺手道：“不是，這家夥聽說要去休息，居然踢我呢。力氣還不小，把我肚子都給踢疼了。”

“小少爺是急著要出來了。”丫鬟鬆了一口氣，笑著說道。

“這家夥可真是壞，怎麼可以踢娘親啊。”顧千亦的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小少爺會不會是餓了，提醒小姐該吃東西了。”丫鬟笑著說道。這都走了很久了，小姐還沒吃東西呢。醫官說現在 要少吃多餐，不可吃太飽。所以飲食方麵一直都是給小姐規定了的。

“哎呀，你這一說我肚子就餓了。”顧千亦笑了起來，輕輕的撫摸著圓滾滾的肚子，“寶寶是不 是餓了呀，娘親帶你吃好吃的好不好？”

丫鬟捂住嘴笑了起來：“小姐越來越有娘親的樣兒了。”

顧千亦聽了這話嘴角綻開了笑容，是啊，人都是會變的。以前她調皮貪玩冷漠，而現在卻變得柔和了許多，也不再喜歡熱鬨了。要是冷秋辰還在的話，自己不會是現在這樣子吧。

顧千亦在心裡感歎，麵上並不表露出來，過了一會兒她才說道：“去給我熬粥吧，我想吃瘦肉粥。”

“是。”丫鬟把顧千亦扶到了簷下的石桌上坐下，然後往廚房裡跑去了。不知道這時候廚房有沒有備著瘦肉粥。小姐的口味真是變了不少，現在吃得好清淡。以前喜歡吃辣的，現在也不吃了。

那簷下正麵對著一池的荷花，顧千亦看著那含苞待放的粉色的花朵兒，想起了在冷秋辰的府上釣魚的情景。她的眼角微濕，總是要失去了才知道什麼才是最重要的。要是時光可以倒流，她一定不會讓冷秋成生自己的氣。也不會因為猜疑而刺了他一劍。那樣的時光，這輩子恐怕是不會有了吧。顧千亦呆呆的看著那池荷花，冷秋成的麵容在那池荷花的空中慢慢的清晰了起來。他溫和的對著她微笑。

“秋辰。”顧千亦喃喃的叫著，想伸手去抓住他。但那幻影一下子就消失了。顧千亦有些落寞，手指在石桌上有些發涼。秋辰，我以為我都要忘記你了的。可是忘不了，忘不了怎麼辦。我們的孩子馬上就要出生了。你一定要保佑我們的孩子平平安安的出生。我猜孩子一定張得像你，像你好些，你的笑容很是好看。

顧千亦在心裡默默的念叨。不一會兒，瘦肉粥送了上來，她才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