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溫潤如玉 嬌美如花

第二日，日上三竿，

“師姐，師父為您留了飯菜，讓我給您端了過來，您用一些吧！”一個稚嫩的男孩聲音響起，是師父打發來給她送飯的。

“我不想吃，你走吧！”

“師姐，師父特意吩咐給您留的，您還是吃些吧！”

“我不要！我還要睡覺，不要來吵我！”

今日，她已經聽到江家大張旗鼓的張羅著江趙兩家的婚事了！明明告訴自己要放下的，可心中......淚水湧出眼眶滴在了枕上。

送飯的小師弟剛端著飯菜走出石南素的小院子，便被師父叫了過去！

“她還是沒吃？”師父擔心的問道。

“師姐說要睡覺，不想吃！”

“這孩子！”師父搖搖頭，他怎會不知道她為何會這樣。江家的婚事準備的熱鬨，這孩子纏了江家孩子十幾年，會傷心是必然的。隻是，他不想她因傷心而傷了自己的身子！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一點點長大，從小機靈懂事，就算不是自己親生的，也算了半個女兒，雖平日裡對她凶了些，但此時怎忍心看她如此！

“你晚上再去廚房吩咐，做一些素兒喜歡吃的菜！”師父向小師弟囑咐。

江家，大紅的喜慶顏色四處可見。江家上下所有的仆人都忙忙碌碌準備著。江奕塵將自己關在書房中看著賬本，目光黏在賬本上，心卻不知去了哪裡！就那樣盯著賬本發起呆來。

“哥，哥~”還未見到人，江奕瑾的聲音便已傳了來。江奕塵回過神來，江奕瑾推門而入！

“哥，你都要成親了，怎麼還窩在這裡看這些賬本？”

江奕塵好笑：“不然，要我什做些麼？”

“也是，又不能去見嫂子，按理說你們應該三個月不能見麵，但是這親事定的倉促，也隻好改成三天啦！弟弟在這裡先向哥哥道喜了！”

江奕塵笑笑，揮揮手示意他坐下。

“哥，今日怎麼沒看到素兒？”風起雲湧，江奕塵立刻變了臉色，他方才悶了半天的心情好像突然找到了突破口，讓他狠狠地痛了一下！

“她不再是江家的人了，已經回去了！”

“這樣也好！”沒有意料中的質問，江奕瑾的反應貌似很中意這個答案！讓江奕塵有些意外！

“為何覺得這樣好？”

“我希望她可以放下江家仆人這個心理負擔和我來往！她並沒有低人一等。哥，我要謝謝你娶了趙小姐做我嫂子而不是她！”說罷興衝衝的離開了江奕塵的書房。留下江奕塵一人在原地，心中是說不出的滋味在五臟六腑中衝撞。

哈，這樣不是很好嗎？終於可以甩開這個麻煩了！自己也可以娶得一個完美的女人做妻子！對，這樣很好，這樣選擇是最對的！

為自己定了定心，江奕塵重新拾起桌案上的賬本，認真看下去......

月影斑駁，芭蕉寫意，流螢點點，這樣美麗的夜晚，石南素依舊側躺在床榻上不肯起來。晚飯也不用，就這樣靜靜的躺著。

師父在門外為她操心，這樣不吃不喝，是受不住的。

第二日，如此，第三日，也是如此！

第四日清晨，喜慶的吹打奏樂之聲絲絲鑽入石南素的耳朵。春日的早晨清涼明淨，清風穿窗而來，夾雜著晨露與花草的芬芳。真是個嫁娶的好日子！從床榻上坐起來，移步到自己的梳妝台，望著鏡子裡的自己，笑了起來......

已經三日不吃不喝，她將自己清靜的鎖在小屋之中，門外幾次敲門送飯都讓她回了，不是想要虐 待自己，而是真的吃不下！師父早在屋外急紅了眼。終於按耐不住，撇下一幫練武的弟子不管，來帶石南素屋外。

“素兒，今日 你是必須要將此門打開，若你不打開門，師父便將此門毀了拖你出來！”

“師，師父，慕師兄回來了！”一個年紀尚幼的小師弟戰戰兢兢的前來通報！

“師父好大的火氣！這風和日麗的天兒，又是誰惹師傅生氣了？”小師弟剛剛通報玩，慕斯也就已來到了石南素的這方小院子！

慕斯也一襲錦衣，黑冠束發，許久不見，早已褪去在師門中的稚氣，多了幾分男兒誌在四方的豪邁。

慕斯也向師父行完禮，好似早就知道武館裡會這般光景！看著師父著急生氣的樣子，慕斯也勸慰道：“師父不要擔心，師妹從小懂事，做事會有分寸的。她一個女兒家，到底不比我們男兒，師父怎可此時凶她呢？”

師父聽著慕斯也的話，是自己太過擔心了，關心則亂，都急糊塗了。此時最難過的就是素兒了！師徒兩個許久未見，隻是這見麵的時機不對，二人都為了關在屋中的人而憂心，衝淡了久彆重逢的喜悅。

“斯也，素兒已三天未吃飯，這樣可怎麼好，會把自己熬垮的！”師父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師父放心吧，我會好好勸勸師妹的。我們從小交好，或許她會聽我兩句！”

“也好！”

慕斯也來到石南素門前，輕聲敲打兩下，“素兒，師兄來看你了，許久未見，你連開門見一眼都不肯嗎？”

“吱呀”一聲，門開了，石南素一身整潔，發絲梳的整整齊齊立於門後，隻是三天未進食，麵色有些蒼白。

慕斯也正欲敲門的手僵硬地頓在原地。本以為這小妮子不容易勸說，得多費些口舌才能見到她本尊，真沒想到剛敲兩下門她就出來了！

“師父，您看，我就說師妹懂事，這不，好好地出來了？”慕斯也回過神來，慕斯也邊說邊將石南素帶出門來。

絲竹之聲不絕於耳，石南素輕呼出一口氣，走到師父身旁，乖巧的說道：“師父，我餓了！”

師父一聽，急忙張羅著要廚房做寶貝徒兒最喜歡吃的飯菜。

“師父，此處這樣嘈雜，我還是帶素兒出去吃吧！”慕斯也體貼的說道。隔壁小子迎娶如花美眷，會客寒暄之聲與陣陣絲竹之聲對素兒來說都是煎熬。還是遠離此地比較好！師父當然明白慕斯也的意思，便應下了。

“師兄請客？那我要上最好的染綠樓去吃！”石南素搶著說道！

“好好，你說去哪裡我們就去哪裡。師兄今天有一整天的時間陪你！”慕斯也寵溺的回笑道。

看著二人說笑一同離去，師父臉上也露出一絲笑容。隔壁的少爺終究素兒高攀不起。若是能和斯也在一起，也不失為一段好姻緣。斯也從小就護著素兒。這些情義師父都看在了眼裡。素兒能和斯也成就姻緣，他也就放心了......

石南素與師兄剛踏出武館大門，正好遇到江家迎親的隊伍回來。樂隊吹打著龍鳳呈祥，一片紅雲般飄了過來！而曾經本該屬於她的新郎，此時騎在棗紅高頭大馬上，一身紅蟒袍，如玉的麵容上儘是富貴的喜氣。英俊的麵容，深邃的眼眸，與她夢中無二，隻是，身後的花轎中卻換了角色。

“素兒，不是餓了嗎？快上馬車走吧！”

“不，師兄，我想看看新娘子，粘粘喜氣！”看吧，看吧，人家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痛的越厲害，才能讓自己斷的越乾淨！

迎親隊伍在江家大門口停下，江奕塵翻身躍下馬，來到花轎前。嘴角含笑地挑起轎簾。一襲大紅色款款而出。金絲繡著龍鳳的喜袍，胸前點綴著珍珠，腰間係著鑲嵌寶石的腰帶。身形如柳輕擺，蓋頭上垂下的金絲流蘇也隨著擺動。

君子溫潤如玉，佳人嬌美如花！好一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的畫麵！

石南素低頭笑笑，挽住慕斯也的胳膊：“師兄，我們走吧！”

慕斯也低頭看著麵前故作鎮定的嬌小的人兒，伸手握住她的手，托她上了馬車。

而此時的江奕塵，手中大紅錦緞牽著親娘踏入了江家的大門，回頭一望，眼神卻未曾落在新娘子的身上。

石南素......他早就在石南素出門的那一刻看到了她。她......真的要離開他了......

染綠樓內，賓客滿座，嘈雜之聲繞梁旋轉，一反平常。

“哎呦，慕少爺，您來啦！樓上請樓上請！”店小二眼色極好。撇下一眾人來招呼慕斯也。

“小二，今天是什麼日子？怎的染綠樓這樣多的人？”

“誒呦，我的大少爺，您還不知道？今日是江家大少爺大喜之日，鳳城內所有酒樓眾人隨意出入，賬單全部都算在江家！這不，一聽有免費的吃食，一下子這樓內就沒有空地兒了。虧得慕少爺您在這裡常年包下一個雅間，不然，就算是您來也沒地方招待了！”

他怎麼可能會知道？江家婚事辦的倉促，定是為了早日鞏固勢力提防韓家，他因擔心素兒，一聽到消息連夜從百裡外的商行趕回來，到現在還未休息！不過......慕斯也擔心的看一眼石南素，今日忌諱之事頗多，還是少說為妙！

石南素不自在的笑笑：“到底是頭號皇商，還要大宴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