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無緣

少女緩緩睜開眼睛時，皇甫均正拿著繡球四處張望。少女懸著的那顆心總算落地了。還好是他！少女的唇角反複呢喃道。

皇甫均拿著繡球晃動在空中，在眾人看來皇甫均是在炫耀。皇甫均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他在意的僅僅是牧白慈的想法。於是他的目光飄向了牧白慈，隻是牧白慈的目光不在這裡，而是在樓上小姐的身上。

牧白慈看到了小姐臉上的喜悅，那是幸福吧！牧白慈在心裡喃喃道，是的那是幸福，能夠嫁給一個那麼帥氣的人怎麼能不幸福啊？

剛才還炯炯有神的眼睛一下子暗淡了不少。牧白慈伸手掐了一下自己打大腿，都是自己非要看什麼拋繡球嘛，看到現在搭上了皇甫均，到時候還多認識了一個女人，那不是給自己找情敵嗎？

什麼？情敵！為什麼是情敵啊？牧白慈在心裡無數次的問自己，為什麼是情敵，難道！不，她不敢相信，一定不會的。剛才是自己多想了，隻是，為什麼啊，為什麼一想到皇甫均要娶樓上那位美麗的姑娘，自己心疼得難受。

牧白慈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然後眾人的議論讓她生不如死。

沒有搶到繡球的人有些不滿意的說道“這小子運氣也太好了吧，簡直是天上掉餡餅。”

“是啊，我在這裡費了這麼大勁也沒搶到。”

“哎，早知道昨天就應該燒高香的。”

“散了吧，注定與仙女無緣啊！”

“剛才已經有人拿到了繡球，這就說明他是我們家的有緣人。”老者搖晃著雙手示意著大家安靜。

剛才還吵雜的人群一下子安靜了不少。眾人的目光都像皇甫均投去，羨慕的，嫉妒的，鄙視的，質疑的，各種各樣的目光穿雜在一起。這讓皇甫均很不舒服，感覺全身發麻。

“那現在請這位拿到繡球的公子上前一步。我想單獨看看他。”老者繼續說道。

皇甫均無奈的看了看牧白慈，牧白慈也回應了他無可奈何的表情。

皇甫均本來想就這樣扔下繡球就跑了，可一想到這樣做肯定會毀了姑娘的名聲，姑娘和自己無冤無仇，這樣做豈不是害了人家。可是如果不說清楚，那麼豈不是自己要成為姑娘的相公了。天了，到底要怎麼辦！在戰場上英勇殺敵的大將軍皇甫均此刻還真是沒有辦法。心裡那個糾結啊！

“公子請上前一步。”老者繼而又說道。看見皇甫均沒有上前的意思。老者還特彆加重了聲音。

正在思索中的皇甫均被眾人一把推向了前頭。身材本來就高大的他此刻顯得更是偉岸了。

“其實……”皇甫均乾澀的喉嚨顫抖發出兩個字。

他不知道要怎麼辦，現在的他腦海一片空白。其實也不是全部空白了，除了牧白慈那副傻傻的樣子以外，他真的再也想起任何東西，也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方式來解決。

眾人開始在一旁起哄“娶了她，娶了她……”聲音一波高過一波。

皇甫均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樓上的女子。眾人的熱情倒還是蠻高了，好像快要成親的人是自己一樣，樓上的女子倒也蠻開心的。說到底還不是因為自己長得還可以，不然那少女指不定要一哭二鬨三上吊的。哎，人長帥了也是一種錯啊！他在心裡自嘲道。

牧白慈看著這眼前的情景也腦袋一片空白。少女微微一笑就像一塊石頭激起了牧白慈心中的漣漪，四處漂濺的水珠讓她心裡很是難受。明明自己不想在意的事情，現在反倒越來越在意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犯了什麼毛病，看來得好好治治了。

她一直在猜想皇甫均到底會怎樣做。但目光又不敢飄向皇甫均，隻能自己心裡著急。手抓在裙擺上都快擰出水來了。

娶了她，娶了她！不知道為什麼這樣想的時候自己的心竟如同萬箭穿心一般的疼痛，連呼吸也疼痛起來。她啞了啞嘴角，努力告訴自己要平靜，千萬不能因為自己的浮躁心情出賣了自己。可是她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了。初秋的天本來不算熱，可是她額上的汗珠卻一顆一顆的冒出來，然後順著臉上的紋路一直往下流。

皇甫均的臉色瞬間變為了卡白色。因為過度的緊張和焦慮。

“對不起！”他將繡球放在地上彎著腰說道。

“承蒙小姐和老板的厚愛，隻是鄙人不才沒有這個福分娶到小姐，還望小姐寬心。”

此時的小姐特定覺得自己難堪極了，剛才還滿臉笑意的臉蛋，一瞬間掛滿了兩行淚珠。泛紅的臉蛋，也變得卡白卡白的起來。

一旁的丫鬟輕輕為小姐拭去眼角的淚水，還一個勁的附在小姐耳畔說些什麼。

小姐還是一副傷心的表情，一直點頭。

老爺子大概也是有了些怒氣吧，自己開門做生意最看重的就是誠信，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竟然出爾反爾。若是無心娶妻，那又何必來這裡。先不說把自己的女兒侮辱了，就連最基本的道德都沒有。

眾人高呼的熱情也被皇甫均這一舉動衝淡了。大家都瞪大了眼睛，想看看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

牧白慈也被皇甫均的舉動驚呆了。難道他不知道他這樣做會讓其他人看不起他嗎？會認為他是一個沒有擔當，不講信用的人。

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下，皇甫均緩緩的說道“我不能娶她，因為在我的心裡住著一個女孩，她不漂亮，她不溫柔，她不可愛，她不……可是她卻是最獨一無二的。”說這些話的時候，皇甫均的眼裡全是柔情，好像這個世界仿佛隻有自己和那個女孩。

有些看不慣的人開始辱罵了。

“既然有了喜歡的人還在這裡來拈花惹草，這樣的男人多半都是陳世美！！”

“不是嗎？既然心有所屬就應該好好對待自己身邊的人，不要老是吃著碗裡瞧著鍋裡的！”

大家都鄙視的搖了搖頭。

皇甫均對於這些話沒有多大的感慨，仿佛這一切都有他無關，他隻是一個路過的陌生人，對於彆人的指著，他一笑而過了。

聽過皇甫這些話之後，牧白慈的心總是驅使著她上前拉住皇甫均的手與他逃出著茫茫人群。

在牧白慈心裡明白皇甫均絕對不會是這樣不倫不類的花心之人，這一切都是誤會。他對這個漂亮的小姐壓根不感興趣，若不是自己強行要他來，恐怕他才不會來呢！

如今因為自己而讓他蒙受不白之冤，實在是不妥。可是，如果衝上去拉著他離開的話，自己不是也要被辱罵嗎？再說自己壓根什麼也沒做，為什麼要白白的被世人指著頭說啊？

在和思想進行了幾百次鬥爭之後。牧白慈終於決定了，她決定拉著皇甫均的手逃走。

於是牧白慈很快速的撥開人群，一下就擠到皇甫均身邊。她朝著四周看了看，哇，眼神好犀利啊！特彆是樓上那雙眼睛，好像可以殺人似的。

本來打算散去的人群又擠在了一堆。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的議論著：

“難道這就是他喜歡的女子？”

“我看還不及小姐的百分之一呢！”

“什麼眼光啊？真是有眼無珠，不識貨的家夥。”

免得眾人犀利的言辭，牧白慈一笑而過，根本就沒有在意，從她覺得上前那刻好像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皇甫均！她看著皇甫均的眼睛，慢慢的向著她伸出了右手。手在空中有些略微的發抖，連身體也跟著抖動起來，她多怕皇甫均不會跟著自己離開。可轉念一想，就算皇甫均不喜歡自己，那麼為了他喜歡的人他也拉著自己的手逃出去。隻是為什麼一想到皇甫均喜歡的人不是自己，心就有說不出來疼痛？

“你怎麼上來了？”皇甫均詫異的看著牧白慈，似乎對於她上來這個舉動蠻吃驚的，或許在他眼裡牧白慈就是一個不負責任的壞女人。

牧白慈撅著嘴說“難道在你皇甫均的眼裡，我牧白慈就是一個不負責任的小女人？”

話語剛落，皇甫均就瞪大了眼睛看著牧白慈。天了，不會這麼厲害吧，我心中所想她也知道！要不要這樣啊？那她不是知道我喜歡她了嗎？皇甫均的臉漲紅了，在陽光照射下還閃耀著淡淡的光芒。

牧白慈看著呆呆的皇甫均真心想上去給他一耳光，讓他清楚的認識到現在的壞境。沒有辦法，她不可能在這麼多人麵前讓自己再一次出醜，於是她假裝咳嗽了幾聲。

皇甫均似乎也明白了什麼似的，一把拉過牧白慈的手。冰冷的手指似乎在這一刻也是有溫度的，隻少給了皇甫均幸福的感覺，就算承擔再大的誤會和指責他也想牽著這隻手永遠走下去，在夕陽的儘頭裡兩人依舊可以相依相偎白頭到老。

皇甫均看著牧白慈笑了笑便衝出了人海之中。

在眾人的視線中他們漸漸的消失了，留下了一地幸福和迷茫。

在奔跑的時候，牧白慈心裡終於開心的笑了，還以為他會拒絕，還以為他會娶了她。沒有想到他竟然願意和自己一起逃走。

“為什麼不娶她？”順著風牧白慈朝著皇甫均問道。牧白慈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問道。

“剛剛不是已經說了嗎？我不喜歡她啊!”

“那是誰啊？”牧白慈停下腳步歪著腦袋問道。

“不說。”皇甫均也停下了腳步。“還不是你要湊熱鬨，心裡好奇。現在你還是在好奇，難道你沒有聽過好奇害死貓嗎？”

牧白慈不再說話，而是朝著皇甫均吐了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