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所謂懲罰

夜幕低垂，紅燭搖曳，司徒玉像往常一樣來到了瓏翠閣小坐。小昭送上香茶，謝婉兒坐在司徒玉的身邊，輕聲的問道，“王爺，是有什麼心事嗎？”司徒玉麵上雖然依舊是冷峻如冰的，但是細心的謝婉兒還是察覺了什麼，司徒玉也絲毫沒有驚訝，拿起手邊的茶盞，呷了一口才說道，“邊疆傳來告急文書，劉將軍和他的目下被困在了關南山，皇上的意思是希望我再次出征！”

聽到司徒玉的話，謝婉兒的手輕輕一顫，她似乎是平複了一下才說道，“王爺剛剛才娶了清遠侯的小姐，這才幾日，皇上怎麼能這兒做呢……”謝婉兒的聲音原本是溫柔如水的，此刻就好像平靜的湖麵附上了一層淡淡的寒霜，司徒玉轉頭望了望謝婉兒，他知道謝婉兒在擔心這算麼，也知道謝婉兒的猶豫，但是，皇命不可為。司徒玉說道，“皇兄原本也不想我出征，是我自己要求的。”

謝婉兒更加震驚，“為什麼！王爺難道舍得下我……和孩子嗎？”謝婉兒摸著自己已經圓潤鼓起來的肚子，此刻已經快要六個月了，要是司徒玉出征的話，就難保不能看到孩子的出生，何況，謝婉兒擔憂的還不隻是這一點。

司徒玉為難的說道，“皇上已經下了旨意，三日後就要啟程。”司徒玉不再說這麼，房間裡麵，隻留下了謝婉兒的沉默和司徒玉慢慢的喝茶的聲音。

過了許久，房間的木門被慢慢的被推開，陳青望了望走了進來，來到司徒玉的麵前小聲的說道，“王爺，夫人來請王爺過去用膳。”

陳青口中的夫人便是穀秀華了，此刻，穀秀華身邊的第一丫鬟臘梅已經站在了瓏翠閣的外麵，司徒玉喝了幾口茶，慢悠悠的說道，“今兒想去望月樓，叫她自己先用膳吧！”

“是！陳青這就去回了門口那丫頭。“陳青說完便走了出去。

謝婉兒的臉上有了些微微的額變化，自聽到“望月樓“三個字開始，謝婉兒忍了許久，終於忍不住說道，“王爺今晚可否留下？”

司徒玉一怔，轉頭看了看謝婉兒微微泛紅的臉色，不知道她刻是在為剛才的那一句話感覺到一絲的額不好意思，還是有其他的額原因。

司徒玉忽然站了起來，說道，“時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說完，司徒玉就向這門外走去，謝婉兒連忙也站了起來，走了幾步，脫口而出，“王爺，你喜歡上芷若小主了嗎？”剛說出這句話，謝婉兒就覺得心中一跳，她自覺已經說錯了話，果然司徒玉的麵上微微皺了皺眉，轉過身看了看身後的謝婉兒，依舊淡淡的說道，“好生歇著吧！”說完便頭也不回走出了門。

謝婉兒留在燭光找不到的黑暗裡麵，心中好像被什麼給刺痛了，她摸著自己的肚子，久久的說不出話。直到小昭走了進來，看到謝婉兒麵上掛著淚水，驚訝的問道，“主子，發生什麼事情了？”小昭拿出帕子幫謝婉兒擦著臉上的淚水，

謝婉兒這次感覺到自己已經站了很久，心中悵然若失，“小昭，王爺以前從來都不會這樣對我說話。”

“主子，您想開點吧，您還有小世子呢！”

“你不會明白的，王爺的心永遠不可能停留同一個女人身上，他以往寵愛我，不過因為我比這府裡頭其他的妃子們年輕漂亮些，有幸運的懷上了他的孩子，但是，隻要有更加年輕漂亮的女人出現，王爺就又會被吸引過去。”謝婉兒愛上的說道。

“我本是風塵中的人，不像凝芷若，是侯府的小姐，皇帝賜婚……”

“主子，您今晚是怎麼了？王爺怎麼會不寵幸您呢，隻是您現在還懷著孩子，王爺才去找彆的女人的。”小昭著急的說道，怕謝婉兒越想越傷心傷了身子。

“我能感覺到王爺的而不一樣，他從前從來不這樣對我說話。”謝婉兒麵上籠罩著愁雲，她害怕自己也變成如穀秀華他們一邊，連司徒玉的一個眼角眉梢都不能得到。

一個小丫鬟推開了門，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小昭望了一眼端著藥碗的丫鬟，問道，“怎麼是你送藥過來的，紅霜呢？”

“回姑姑的話，紅霜姑姑不小心將藥汁撒在了衣服上，她說怕熏著主子，就叫我送藥進來。”說話的丫鬟聲音細小，低眉順眼的，正是鴛鴦，她此刻心中十分的忐忑，小昭看了看她說道，“這個紅霜真是的，毛手毛腳，你先把藥放下吧！”

“是！”鴛鴦走上前將藥碗放在了謝婉兒的身邊，連忙轉身走了。

小昭看了看這碗裡麵漆黑的湯藥，問道，“主子，要不要喝？”

謝婉兒看了不看那碗藥，站起來想著寢殿走去，“除了你和紅霜，我誰也信不過，你過會就把他倒了吧。”

“是，小主想得周到。”小昭附和的說道。

司徒玉走在去望月樓的路上，心裡麵還在回想著謝婉兒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王爺，你喜歡上芷若小主了嗎？”司徒玉不明白什麼事喜歡不喜歡，他隻知道占有，占有世上所有美麗的事物。司徒玉從來沒有掩飾過他的欲望，就算麵對著謝婉兒也是如此，對她的寵愛，也隻是占有的另一種表現。但是對於這個凝芷若，司徒玉竟然有些猶豫了。司徒玉承認，他見到凝芷若的時候有一瞬間的空白，但是這就是喜歡嗎？絕對不是！司徒玉搖了搖腦袋，在心裡麵堅定地說道，但是腳步還是大跨步的想著望月樓前進，他想知道那個女子現在又趁他不在鬨出了事情！

“主子，剛才那個人是薛妃的貼身丫鬟，您怎麼能說那些話呢，那些話肯定會傳到薛主子的耳朵裡麵了。”

“怕什麼啊！是她不對在先，剛才那個丫頭還說那是他們屋裡頭的額事情，叫我最好不要出手，我就是聽不下去，以前在侯府的時候，我從來沒見過哪個主子會隨便出手打人的！”凝芷若氣呼呼的說道，杏兒在一邊為凝芷若扇著風。司徒玉推開門，還沒有走進，便說道，“你又在和你的侯府比較了嗎？你倒是說說看，我的王府，有哪一點比不上清遠侯府了？”

凝芷若聽到司徒玉的聲音嚇了一跳，司徒玉說的那些話，想必是已經聽到了自己剛才發的牢騷了，杏兒連忙上前請安，望了一眼凝芷若，又看著司徒玉說道，“王爺，小主不是這個意思，剛才小主路過金庭院，看到薛主子正在打罵一個小丫鬟，小主看不過去就上前阻止了。”

“哦，是這樣啊，薛青是脾氣暴躁了一點啊，對她身邊的丫鬟們要求也高，但是我剛才看到薛青身邊的翠兒從這裡出去是怎麼回事？”

這時候，凝芷若已經完全消了氣，甚至是有些慚愧的坐在了榻上，司徒玉望了望這個失落的女子，心中覺得好笑，也實在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離奇的事情，隻聽到杏兒繼續說道，“小主將薛主子的那個丫鬟帶了回來，剛才翠兒就是來要人的。”杏兒說這說這，也低下頭去，府裡頭，每個主子身邊除了自己的陪嫁之外，都是有府裡頭的總管安排的額，沒有那個主子能隨意的將各房的丫鬟要來要去，除非是那主子自己願意。所以說，剛才凝芷若的一片善心，要是追究起來，她可是犯下了王府的家規了。

司徒玉有意想要逗逗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頭，要是現在不讓她知道一點規矩，等自己離開之後，凝芷若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呢！想到此處，司徒玉麵上變得冷峻了起來，杏兒心中一個咯噔，剛才見司徒玉聽她說話並不是這幅表情，怎麼轉眼間就變換了，難道是我說錯了什麼話惹得王爺對主子不滿了嗎？想到此處，杏兒連忙求饒道，“王爺，主子剛進門，王府的規矩還不懂，都是杏兒的錯……”

“王府的規矩身為王妃怎麼能不知曉呢！你們家小主什麼時候有資格管理望月樓之外的事情了？”管理王府，那是夫人才能做得事情，除了穀秀華，其他的妃子們都是隻能在自己的屋子裡頭小打小鬨。司徒玉意識到自己必須要製止這個凝芷若的小姐脾氣，不能讓他在王府裡麵犯下大錯。

司徒玉冷聲說道，凝芷若忽然抬頭望著司徒玉，臉上沒有了剛才淡淡的愧疚，臉上竟然是坦蕩無比的表情，讓司徒玉十分的額驚訝自己的說，怎麼好像起了反作用，凝芷若說道，“我沒有要去管金庭院的事情，隻是看不慣那個薛青隨便打罵丫鬟而已。”凝芷若理直氣壯地說道。

司徒玉感覺到凝芷若的“不知悔改”，聲音變得更加的冷峻，“你可知道，你剛才所做之事，已經犯下了家規，我是家主，完全可以懲罰你！”

“懲罰我？”凝芷若望著司徒玉，臉上還是沒有半點擔驚受怕的表情。要是換做旁人，早就跪地求饒了，但是凝芷若是什麼人啊，她在來王府以前可是個混混一般的小姐啊，什麼事情沒做過，什麼懲罰沒用在她的身上，所以剛才的司徒玉的警告，可以說是一點用處都沒有。司徒玉不知道還有什麼能讓凝芷若提高警惕的，他望著凝芷若說道，“你不怕我懲罰你？”

凝芷若淡然的說道，“既然你說我犯下了家規，那懲罰我我就受，但是我還是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什麼啊！”

杏兒一聽到家規，懲罰什麼的，連忙跪地求饒，“王爺，要罰就罰我吧，都是杏兒的錯！主子才剛入王府，許多的規矩還不知曉，請王爺不要怪罪主子。”杏兒剛一說完，一直站在旁邊的紫苑也跪了下來，哀求的說道，“王爺，也有紫苑的分，都是紫苑惹下的禍事，不該聽到那丫鬟的額哭聲就跑去讓主子救她！”紫苑說這說這就差一點要哭出來了。

司徒玉看著跪在地上的兩個丫鬟，他似乎能有些知道為什麼凝芷若會害怕薛青傷害那個丫鬟把她帶回來了，但是司徒玉下了決心要教訓下凝芷若，大聲的喝道，“你們兩個的賬我先記著，現在沒你們什麼事情！先給我出去！”杏兒和紫苑連忙停住了哀求，不敢再多說一句怕惹起的司徒玉更加的而不高興，兩人從地上爬了起來，心中不安的出門了。

司徒玉望著凝芷若，“你可知錯？”

凝芷若撇了撇嘴巴，淡淡的說道，“這麼奇怪的額規矩，我還第一次見到，主子隨意打罵丫鬟不是錯，我救下那個丫鬟，又為了幫那個丫鬟療傷把她帶了回來反而是錯了！這是什麼規矩！”凝芷若差一點就說出更加不堪的話了，想到此人還是個王爺，就咽下了嘴裡麵的“狗屁”二字。要是凝芷若反應再慢一點，恐怕司徒玉此刻都要暴跳如雷了，說不定還會把凝芷若一章休書給休了。

司徒玉聽了凝芷若的話，有些驚訝，而且他竟然回答不上來了，凝芷若說的半點錯都沒有啊，而且，她可比自己這個做王爺的對下人關心多了，司徒玉說道，“規矩就是規矩，這是父王立下的，你怎麼說都沒用。”

“你父王已經不在了吧，你剛才還在說自己是家主，現在說不過了就搬出父皇來，真是……”凝芷若用白眼球忘了一眼司徒玉，不屑的說道。

司徒玉驚訝的啞口無言，氣憤的一屁股坐在了身後的位置上，大口的喘著氣，凝芷若偷偷看了一眼司徒玉，見到司徒玉好像真的生氣了，凝芷若回想起自己可沒有因為自己這一張嘴巴少在父親麵前討罰，算了，好女不跟男鬥，凝芷若咬了咬牙，轉過身子問道，“王爺，我錯了還不行嘛！”

司徒玉瞥了她一眼，說道，“錯了就是錯了，沒有行不行了道理，規矩就是規矩，不然你想這麼大的王府，要是沒有規矩，不是亂套了嘛，今天你隻是要了人家一個丫鬟，要是下一次青兒也要去你的丫鬟，你可舍得？”

凝芷若一想到杏兒或是紫苑會被人要去，連忙搖了搖頭，司徒玉見效果已經達到，便臉上額緩和了幾分說道，“今日，不可不罰！”說完，嘴角詭異的一笑，凝芷若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眼前的人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