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離婚的真相

開車送豆豆去幼兒園的路上，今天豆豆特彆興奮，幼兒園要選演出的小演員，他想報名當小演員。

“媽媽，我要演超人！和爸爸一樣！”豆豆手舞足蹈的，比劃著超人的經典動作，顧曉嘴裡卻像含了黃連說不出話來。

“豆豆，今天在幼兒園要乖乖的啊。”顧曉揉揉他的頭發。

“恩！”豆豆作超人狀衝向幼兒園，顧曉看著他，垂下眼睛擋著眼裡的苦澀。

轉身走回車裡，看著手中的鑰匙，顧曉想到這是他們七周年紀念日時薑言墨送她的路虎，車子他沒有要回去。諷刺的是，七周年那天她出差，為了可以在第八年的第一天見到他，她做了早班機提前回來，回到家卻發現他和另一個女人在臥室衣衫不整。這件事她還沒和家人朋友提起過，想到這裡顧曉撥通了一個電話。

“麗瑩，你在哪？”

“在台裡，你終於想起我來了啊。”

“現在忙嗎？”

“不忙，好吃的都準備好啦。”

“那就在你那邊找個地方坐坐吧。”

“好啊，到了聯係我。”鄭麗瑩是顧曉高中時的好友，關係一直很密切。高中時鄭麗瑩就是學校的校花，精致的麵孔，纖細的身材，時尚的穿著，走到哪裡都是一處靚麗的風景。鄭麗瑩喜受人注目的感覺，那時她告訴顧曉她將來要站在聚光燈下，經過這麼多年的打拚，她現在是一檔美食節目的主持人，有著眾多的追求者。

見到顧曉走過來，鄭麗瑩露出她標誌性的微笑，“你這女人，自從戀愛了之後，就不大找我了。有了豆豆之後更像消失了一樣！”鄭麗瑩假裝著生氣，顧曉想開口像以往一樣和她開玩笑，卻想不開嘴不知該說什麼。原來的她已經習慣了無時無刻都在微笑的鄭麗瑩，今天看見她的微笑卻覺得感慨萬分。鄭麗瑩注意到顧曉奇怪的神色，沒再說什麼，讓顧曉坐下問她，“想喝什麼？”

“你點吧。”，鄭麗瑩點點頭，伸手打就一個帥氣的響指，服務員應聲走了過來，“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

鄭麗瑩並沒有看菜單，熟稔的說出兩個名字，看起來對這裡十分熟悉。待服務員走開後，鄭麗瑩說，“給你點的是這裡的招牌哦，嘗嘗。”

這時顧曉才緩過一些神，說，“你這個堂堂節目主持人，竟然這麼清閒，我平常都不敢打擾你，就怕被狗仔偷拍發個什麼‘美女節目主持人疑似與女人戀愛’的消息。”

鄭麗瑩朝她拋了一個媚眼，“最好呢，我巴不得把你從薑言墨那搶過來！”

顧曉扯動一下嘴角，眼神暗了幾分，“現在就是。”

“跟他吵架了啊？”鄭麗瑩皺著眉頭，但是顧曉不再開口回答。她便開始跟她講工作中的趣事，顧曉心不在焉的聽著，鄭麗瑩的聲音從高昂漸漸低了下來，發現顧曉沒有任何反應後她閉上了嘴巴，而顧曉還是沉浸在紛亂的回憶裡走不出來。

“嘗嘗咖啡。”鄭麗瑩推推顧曉的胳膊。

“啊？”顧曉猛的回過神來，視線收回到鄭麗瑩身上，反應不過來她說了什麼。

“端上來了，快嘗嘗。”

“恩……”

之後的氣氛有些沉悶，顧曉知道鄭麗瑩在等著她開口，想讓她自己主動說出來，隻是她一想張開口，就覺得喉嚨發緊，肌肉牽扯著她發不出聲音。鄭麗瑩終於坐不住，叫了服務員結賬，拉起她走出了咖啡廳。

“這是去哪？”顧曉問。

“看你當律師都當呆板了，走，我帶你去逛街，換兩身行頭，我的漂亮女人。”鄭麗瑩頭也不回，帶著顧曉就向前走。

商場裡琳琅百貨，顧曉習慣了平時的深色職業套裝，麵對那些衣服隻覺得是花花綠綠，拉拉鄭麗瑩想走，鄭麗瑩卻不願意。

“好好試，你忘記你最適合紅色了嗎！”，鄭麗瑩拿起一件火紅色絲綢晚禮長裙，塞到顧曉懷裡，把她推進試衣間。關門的時候還不忘俏皮的伸頭進來說，“穿不好叫我哦，奴婢很願意為小主穿衣服。”顧曉笑著把她的頭推了出去。

換好了衣服的顧曉有些猶豫，這麼多年沒有穿過如此豔麗的顏色，一時讓她有些膽怯。鄭麗瑩在門外問，“換好了嗎？”

“換，換好了。”

“快開門，快開門。”

顧曉把門打開了一條縫，鄭麗瑩拉開門把她拉了出來，推到鏡子前對她上下打量，顧曉對她的打量有些不知所措的站著。半響，鄭麗瑩抬頭嚴肅的看著她，“嚴肅呆板的老女人，”又在瞬間變臉笑嘻嘻的，“你終於變回顧曉啦！”

鄭麗瑩滿意的讓顧曉在鏡子前打轉，看著自己在鏡子裡的倒影，顧曉覺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大學，那時還沒認識薑言墨，自己和麗瑩參加了許多社團活動，對時尚美麗的衣服充滿興趣。和他戀愛了之後，她的重心漸漸全部轉移到了他身上，麗瑩抱怨過她卻也對她無可奈何的生不起氣。結婚後她幾乎把全部的身心都放在了家庭，卻沒想到如今……

顧曉轉過頭看著鄭麗瑩說，“買了這件吧！”

之後她們開始在商場裡瘋狂購物，職業裝、休閒裝、沙灘裙、晚禮服……鄭麗瑩帶些顧曉重新購置了她在各種場合需要穿到的衣服。

“呼，今天真過癮。”兩手都掂滿東西的兩人氣喘籲籲的坐到椅子上，顧曉開心的笑著，“作為美食節目主持人，你的體力必須要好啊，天天好吃的養著你，那麼瘦弱可怎麼行。”

“好吃是好吃，就是減肥太煩人。”

顧曉推了鄭麗瑩一把，“你是著名的怎麼吃都吃不胖你還說！”

鄭麗瑩委屈的抬起頭看著顧曉，“我從高中到現在，絕對是胖了！”

“都胖在胸和屁股上了吧。”顧曉假裝色眯眯的把手伸向鄭麗瑩，鄭麗瑩拍了她一下，裝作高傲的扭過頭。

靜止了幾秒的兩個人看著對方爆笑了起來。

走出商場顧曉又變得有些沉默，鄭麗瑩問顧曉不用去接豆豆嗎，顧曉說今天保姆接，鄭麗瑩也不再開口，陪著顧曉慢慢的走著。

太陽迅速收回了餘輝，天氣暗了下來，周圍的霓虹燈都發出了光芒，顧曉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那天，發現薑言墨的外遇，自己在街頭不知走向哪裡的遊蕩。這回身邊有些自己多年的好友陪伴，手裡是她們今天瘋狂的成果，還好，還好……

走到中心廣場，鄭麗瑩和顧曉都沒有開口說話而默契的坐下，兩人都觀察著廣場上的人。

老人聚集在一起練著太極，活動筋骨。許多人都在這是帶些孩子來廣場上玩耍，顧曉盯著孩子們一張張或開心或哭鬨的臉龐，苦笑不以。

廣場四周還有許多零散的情侶在轉圈，嬉戲聲不斷，顧曉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想看看結婚戒指，發現自己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帶過，但是感覺戒指好像如往常一樣一直在那裡。

習慣真是一種毒藥。

顧曉無奈收回目光，看著前方的一家三口開心玩耍。

“你……怎麼連結婚戒指都沒帶？和他，吵架吵的那麼厲害？”鄭麗瑩的聲音輕輕從旁邊飄來，聲音很小，像是怕驚擾了顧曉一般。

“恩……”

“到底，怎麼了？”鄭麗瑩扭過來顧曉身子，看著她的眼睛，關切的問道。

顧曉突然抑製不住的哭了出來，這麼多天她從沒流過一次眼淚，現在像是把所有的感情都宣泄了出來。鄭麗瑩靜靜的看著她，緊緊握著她的手。

許久，顧曉顫抖著開口說，“我們……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