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真的是他

第二天，顧曉想著委托人用尖銳的語調說著自己，“看著不怎麼可靠呀。”皺皺眉，穿回了自己以前常穿的黑色套裝，把頭發盤起來，畫著淡妝，帶上眼鏡。

顧曉一早來到了咖啡廳，服務員上前問，“您好，您想點些什麼？”

顧曉看了一眼時間，發現時間尚早，說，“先要一杯檸檬水。”然後把案件材料又看了一遍，看看手表，現在是三點零一分。桌上的檸檬汁也喝下了一半，閒來無事的顧曉看著玻璃外來往的行人發呆，不知不覺腦海裡卻浮現出被告熱於洋的名字，顧曉看材料時一看到這個名字，就有一種奇怪的預感，卻想不到為什麼。

整理了一下思緒，顧曉不能放任自己這樣發呆下去，等下她還要使出全部能力，來處理好這個案子。又看看手表，已經是三點十六分，委托人和被告都不見蹤影，顧曉隻得繼續看著材料。

根據委托人的描述，被告在本市也有一定的名氣，能力不錯，小有成就。讓委托人不放心的就是被告交過許多女朋友，愛玩又會玩，怕自己不注意被告就找其他女人，才有了這樣的錄音。顧曉順了順額頭上的碎發，覺得這個女人的防備心和報複心真是強的可怕。

向外掃視的時候，顧曉看到了自己的委托人，手裡提著大包小包，五顏六色的購物袋，正從自己的保時捷上走下來。進了咖啡廳看見顧曉，直直走來，把購物袋放在了顧曉麵前的桌子上，自己在旁邊坐下。顧曉明白了委托人的意思，購物袋你自己看著放在哪裡，我不管。好真是個大小姐，顧曉心裡想著，表麵上卻不露出一點聲色，這麼多年的打拚，這點忍耐她自然是有。

將購物袋放在自己腳邊，顧曉就聽到委托人說，“他人呢。”

“還沒有來，我沒有見到。”顧曉回答。

委托人不滿的撅著嘴巴，問顧曉，“現在幾點？”

顧曉看看說表說，“三點二十七。”

“哦，已經這個點了。”委托人看了顧曉一眼，“我剛剛有些事。”

顧曉心裡竟然覺得有些感動，沒想打委托人還會對自己解釋，隻是這麼多購物袋放在這裡，她不用想也知道，委托人剛剛是在商場裡“辦事”。

顧曉表示沒有關係，委托人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扔下一句“我出去一下”就起身走出了咖啡廳。又變成了一個人坐在咖啡廳的顧曉愣了愣，無奈的繼續坐著。

走到店外，委托人拿起電話，警惕的看了看周圍，撥通了一個電話。

“我要你找的人，準備好沒有？”

“準備好了。”

“好。”

掛斷了電話，委托人有些得意的走回咖啡廳坐下，衝顧曉點了一下頭。顧曉有些摸不著頭腦，也沒有問什麼，低頭繼續看著材料。

直到委托人等的不耐煩的對服務員發了一通脾氣，才接到一個電話，聽委托人講電話時說的，大概是被告到了。

顧曉看著玻璃外，一個穿黑色西裝和粉色襯衣的男子吸引住了她的視線，這個身影讓她覺得熟悉，卻想不出是誰。委托人似乎也看到了顧曉在意的那個身影，放下翹著的二郎腿，坐正，又整理了一下頭發。

直到那個身影走進咖啡廳，顧曉像是被閃電擊中了一樣，竟然是那天晚上扶自己去酒店休息的男子。這幾天回到事務所忙工作的顧曉，沒有空想太多，也就沒想起過那天的這個男人，卻沒有到今天會在這種情況下看見他。看著委托人的反應，顧曉能確定，他就是被告。

這個案子，還真是棘手啊。顧曉覺得自己的額頭上滑下三條長長的黑線，無奈之餘，顧曉隻能祈禱帶著眼鏡這樣裝扮的自己，不會被眼前的這個男人認出來。原來，他就是於洋。

於洋坐下之後，委托人就開始激動，看著於洋的表情似乎會隨時發怒，有儘力克製著自己。想起boss的囑咐，顧曉輕輕清了一聲嗓子，開始說話。

“您好，我是原告的律師……”

顧曉說來大概的情況，和委托人的要求之後，發現於洋還是來時的表情，似笑非笑，打量著自己。顧曉向下看了一眼，心想可不要認出了自己。這時委托人卻按住了顧曉的手。

“我來說我自己的要求。我要你公開道歉，最少也要去我家道歉……。”顧曉覺得委托人像一個驕傲的公主在維護著自己的尊嚴一樣，隻是她做的事情卻像是富貴人家嬌生慣養出來的大小姐，在鬨脾氣。

委托人說完，於洋坐在對麵笑了笑，說，“這不可能。”

委托人氣的站起來，“你說什麼？！”

於洋說，“我隻是帶了女伴去玩，也沒有發生什麼，你就跑過去鬨。跟你解釋你也不聽，我還說什麼？”

“你摟著那個女人說說笑笑，還不夠？”

“大小姐，你……”

於洋還沒說完，顧曉的委托人就打斷了他的話。“我那次看見你和另一個女人進酒吧呢？我那給你打電話聽見有女人的聲音呢，是早上啊。”委托人激動的雙手都在顫抖，兩眼委屈的含著淚。顧曉見到這樣的情景，也不知道該怎麼勸說。隻能拉拉委托人，讓她先坐下來。

“我從小到大，不說都是被人追我，也沒有遇見過你這樣劈腿的。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

於洋說，“跟你在一起的時候自然是我的女朋友，現在分開了，你這是乾嘛。”

委托人提了幾口氣，說，“如果你以後不朝三暮四，不左擁右抱，我和你還可以好好說。你……你……”

委托人激動的說不下去，聲音也哽咽起來，顧曉遞給她一杯水，想讓她緩緩。委托人接過水拿在手裡卻一直喝不下去。

“現在，我們已經分開了。”於洋看了一會，悠悠的說出來這麼一句話。

顧曉訝異的看向於洋，委托人正哭的梨花帶雨，看著讓人心疼。雖然委托人的做法有些過激，但顧曉沒想到於洋會在這種時候說這樣的話來打擊她的委托人。

顧曉隻見委托人僵硬了一下，慢慢停止了哭泣，抬頭看著於洋，眼裡滿是怨恨。顧曉看著她的委托人，想到的當初的自己，竟然覺得此時的委托人和自己那是有些許相似的地方。隻是自己一直狠不下心去報複薑言墨，隻能拿自己撒氣。

“你就扔給我一句，我們結束了，就讓我接受一切？你當初說過的那麼多話都算什麼，你到底把我當做什麼，想扔就扔掉的玩偶？”委托人的聲音變得尖銳淒慘，音調的提高也引來的周圍的人的注意，顧曉按住委托人顫抖的雙手，試圖讓她冷靜下來。

委托人卻一直激動的說著，一會說著她和於洋在一起時的那些快樂，一會說著於洋的背叛和無情，時而傷心時而怨恨。顧曉在一旁暗自心驚，當初的自己不也是這樣，隻是自己的選擇是放縱自己和走向前，自己還有豆豆，不會選擇委托人這樣極端的做法。

可憐委托人，看起來也是動了真情，沒想到卻落得這樣的結果。顧曉想勸她說，這樣是沒辦法挽回的，隻能把你和他推的更遠。隻是委托人已經這樣做了，顧曉不是局中人，也不好說些什麼。

正在顧曉努力安撫她的委托人的時候，於洋對於委托人這樣的做法顯得很不耐煩，卻總是饒有興趣的盯著顧曉觀察。如果顧曉的注意力不是都在委托人身上，恐怕會心驚他是不是認出了自己。

隻是現在顧曉完全沒有注意到，於洋探著身子，將手伸向顧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