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誰持彩練當空舞

4.長大了也是有幼稚的權利的

你跟我說，假如有一天我們不在一起了也要像在一起一樣，我想，童話果然都是騙騙小孩子的。

我十五歲第一次看見他，就喜歡他，這是一個陌生人，所以，我對他，一見鐘情。

我十七歲在橙花街找到他，然後，他就轉到了我所讀書的班級，所以，我覺得，我們多少還是有緣的。

我十八歲在學校門口等他，等了許久，他來了，他說可以試試談一場戀愛，所以，我認為，他多少還是喜歡我的。

所有戀愛的人約會必去的三個地方，遊樂場，電影院，還有森林公園，無論是身在哪一座城市怎樣的一對戀人，似乎約會的地方都大同小異。

他帶我去的地方，就是一個遊樂場。

從大擺錘上下來他就不玩了，扶著休息椅死活不願意動，我簡直無語。

“沐子希，你是一個男的，怎麼比我還不如？！”

“蕭怡，不要在那兒強調我是一個男的，一般人都不能跟你比，你是女的嗎？這麼強悍以後怎麼嫁得出去？”

“……沐子希，我以後嫁不出去，你還娶不了媳婦呢，除了我這麼白癡，誰願意嫁你？”

“你這是變相的求婚吧？”

“沐子希！”我直接伸手對著他的頭發一陣揉，然後收回手看著他搞笑的發型哈哈大笑，他習以為常的從我手提包裡翻出鏡子梳子理他的頭發，一邊慢條斯理的跟我說：“小白，你作為一個女的，有一點自知之明以後行走江湖才會招桃花運。”

“我那是沒有自知之明嗎？我是對你免疫了好麽？我不強悍一點怎麼打跑對你虎視眈眈的男人和女人。”其實我就是懶不愛打扮，穿衣服也隨意，一般就是牛仔配T恤，好一點就牛仔配蕾絲紗衣，左右也比不過他好看。

“女漢子。”他把鏡子和梳子收好，抬起手摸摸我的頭發，“還這麼幼稚喜歡玩這些？”

“又沒有人帶我來玩過，以前都是我一個人來玩，一般玩一兩樣東西就覺得無聊回家了，後來看彆人都是成群結隊的一起玩索性也不來了。”

“小白，呐，我帶你來了。”他笑起來很好看，我找不出語言來形容，隻覺得好看，他說，“假如有一天我們不在一起了也要像在一起一樣，無論以後去了哪裡，你都要想著，有人惦記著你，就不會再是一個人了。”

“……走吧，我們去玩溫柔一點的。”我笑了笑，拿起包走在前麵。你跟我說，假如有一天我們不在一起了也要像在一起一樣，我想，童話果然都是騙騙小孩子的，我聽了那些話很難過，可是卻不能說什麼，這樣的人打的主意就是全了我的一番心思，然後全身而退吧。

後麵把遊樂場的東西設施都玩了個遍，沐子希對戰城和打台球這些溫柔的幼稚小遊戲十分感興趣。

“沐子希，你比我還幼稚！”我把那些小球扔到小洞裡無語的看著他玩的十分開心，“以後你有孩子了是不是還要跟你孩子搶玩具啊。”

“唔，長大了也是有幼稚的權利的。”

“沐子希，你喜歡過多少個姑娘?”

“不記得了……唔，我數數啊……”他還煞有其事的伸出手指開始數，我一個大球對著他的腦袋砸過去，“沐子希，我還以為你很專一！”

“我是很專一啊。”他躲過球，拿起一個紅色小球一上一下的扔著玩，“二十年來我就喜歡過兩個人，多專一。”

“呐，是哪兩個人？”

“不告訴你，你猜。”他把球扔進洞裡，又開始一個人不亦樂乎的玩，我無聊的拿著兩個小球玩，然後對著他的後背扔過去，“沐子希，我餓了，出去吃飯去了，你慢慢玩。”說著就拿起包包往遊樂場外麵的餐廳走，我聽到他把球投進洞裡，然後追上來，“蕭怡，你個吃貨，剛剛就一直在吃零食，居然又餓了。”

“反正又不是你養我，你管我吃多少。”我叫了一碗小麵來吃，重慶最便宜又好吃的就是小麵了，雖然重慶火鍋很出名，但是小麵才更受歡迎，時間短做法簡單，沐子希叫了一碗抄手，“蕭怡，我發現你身上除了缺點還是缺點，貪財貪吃，還經常犯二……”

“那是……我那麼喜歡你，上帝一不小心就把我身上的優點全過你身上去了，唔，所以，你還是琢磨琢磨怎麼養活我吧。”我抽出筷子開始吃麵，cici說我吃麵的動作十分好看，對於我這個人就隻有吃飯的姿勢最淑女勉強還看得出氣質一說，外公還在的時候成天教導我大家閨秀風範，甚至要我學刺繡，可惜我不成才，除了吃這方麵其它都三心二意，什麼都沒學會。

“養活你是一件大工程，一般人還得修煉修煉。”

吃完了飯大概天也黑了，沐子希帶我去逛街，他說我買的衣服全是T恤和牛仔，完全不像個女的。其實這樣我心裡本該十分開心可是卻有點難過，我是蕭怡怡，金牛座的我貪財貪吃，穿著隨意，說話大大咧咧，行為豪爽大氣，如果我因為喜歡他開始一點一點的改變我自己 ，那麼，以後的我該怎麼辦？就算換掉我的衣服，我還是蕭怡怡，金牛座永遠是金牛座，不可能因為換了一身衣服變成射手座或者雙子座的。

“沐子希，不喜歡我就不用勉強自己跟我在一起，我喜歡你，但是我不會因為我喜歡你去改變自己，如果我自己都不喜歡我自己，那麼，誰會喜歡我呢？我喜歡這樣穿衣服，喜歡滿大街的找吃的，你要是無法接受對我也沒有多大影響的。”我埋著頭用手指絞著自己的衣擺，他探出手來摸摸我的頭發，“蕭怡，我隻是覺得既然我們是情侶了，那麼去買一件情侶裝穿穿，沒有想要改變你的意思，我跟你在一起多少還是喜歡你的，我們之前不是情侶的時候就知道你的脾氣了，還是有分寸的，你一天小說看多了吧？總是懷疑身邊的人，會令人傷心的。”

“你自己不說清楚……”

“你有聽我說話麽？果然該禁止你看小說了，儘把心思用來想東想西的。”

“沐子希，我喜歡你，卻沒把握你喜不喜歡我，所以……”沐子希拿了一件衣服在我身前比劃了一下，又放回去，“你不要一天都想著小言的劇情，又不是演偶像劇，哪裡會來那麼多陰差陽錯。”他拿了一件T恤前後都沒有印花，“我們定做一件情侶T恤怎麼樣？”

“帥哥，這個T恤定做的話時間可能要長一些，不過這個T恤印花可以按照你的意願來做，你看是選圖片還是用你們的照片？”店主看起來像個大學生，臉上雖然有青春痘但是眼睛裡蓬勃出來無限的朝氣，我突然笑了笑，“沐子希，你相信我的畫技麽？”

“唔，勉強可以看得出來你畫的東西。”

“嘿……你還畫不出來呢，我畫兩個情侶角色怎麼樣？你不是喜歡動漫嗎？我畫一組動漫你選兩個角色。”

“啊……美女會畫畫的話可以現場繪製，我們這裡提供紙筆的。”店主像是發現了寶藏一般突然眼睛放出光芒來，沒等我們說話他就殷勤的準備好了紙和筆。

“你喜歡哪兩個角色就繪哪兩個，畫一組的話等你畫完估計回家都淩晨了。”他拿出手機來看了一下時間，坐在我旁邊，“你決定畫什麼就是什麼，動漫角色我喜歡的太多了。”他拍拍我的頭，“乖，快畫。”

大概一個小時，整條街的商店大抵都關門了，我把畫好的兩個動漫人物遞給店主，“對不起，耽擱你的時間了。”

“這兩個動漫……哪部動漫片子裡麵的？”沐子希探過頭來看了看，“我怎麼沒印象。”

“……這個……是我自己編的……小說裡麵的……一對情侶……”我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沐子希，我想學的就是動畫呢。”

“美女，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我的創意服裝店？”店主收好畫，看著我。

“呃……對不起，我這個漫畫是自己設計的，而且……我才高中畢業……畫的不好……”沐子希揉了揉我的頭發，“小白，很好看。”

店主笑了笑，“沒關係，如果你有興趣的話來這裡，隨時歡迎，我叫顧小言。”

“啊……顧小閒的哥哥，我是蕭怡，你好——”

“小白，我們該回家了。”沐子希打斷我的話，牽過我的手，“老板，過幾天我們來取，再見。”

不得不說，沐子希這個人占有欲很強，我與其他男生過多的談話他都會在我們開始攀談之前跑出來打斷，喜歡的東西也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還很夢幻主義，喜歡一切唯美的東西，不愛打籃球，還有輕微潔癖，怕鬼還有些幼稚，喜歡簡單，不喜歡麻煩和累的感覺。健忘不記仇，隻要沒碰他底線，一切都是過眼雲煙。有鬥誌愛拚搏，刻苦努力。彆人對他好定加倍奉還的代表，還像個天生的統籌規劃專家，計劃性強。固執，明知是錯也要往前走，撞了南牆就把牆拆了繼續走，討厭做決定，就算是顏色不同也會讓他苦惱半天。

數了半天才發現這真的是十分糾結的人啊，覺著自己真是十分了解他，我們住在我爸媽給我租的屋子裡，我住我的房間，他睡客房，我還是會半夜驚醒，抱著膝蓋一坐就是天明。

也許是今天他終於跟我說了喜歡我的緣故，我半夜沒有被夢境驚醒，但是卻因為口渴醒了，到廚房去尋水喝，因為習慣了屋子裡的擺設就沒有開燈，我才接了水抱著喝，就被刺眼的燈嚇到了，我覺著我是個淡定的人，於是乎就算被嚇到了也沒什麼大的反應，倒是沐子希直接把他手裡的枕頭對著我扔了過來。

“沐子希！”枕頭把我砸了個滿懷，杯子正對著我的臉所以滿臉都是水，還好我拿的穩杯子才沒有掉下來，沐子希愣了一下，居然又把燈關了，我放下杯子，“沐子希，你不要告訴我你出來上廁所還要抱著枕頭？！”

“哪裡是？我聽到外麵有聲音以為有小偷就出來看看。”他摸著黑過來把他的枕頭撿起來，“誰知道會是你啊。”

“……好吧，還是我的錯。”我默默的放下杯子，打算錯過去回房間，他突然在我經過他的時候伸手抓住我的胳膊，因為是夏天睡衣本就穿的單薄，我可以感覺到他的手指傳過來的溫度，心跳的許快，就像小說裡描寫的那樣小鹿亂撞。

“蕭怡……”他的聲音在黑暗裡慢慢蕩漾開來透著滿滿的笑意，“你的睡衣難得有了點女人味。”

“……去死！”一腳踹在他的腳踝上，騙人的小言，不是說這種時候都會來個你儂我儂kiss什麼的麽？可惡，逮到機會就不忘打擊我！

我是一個懶人，沐子希也好不到哪裡去，去過遊樂場之後我是不大想跟他出去了，要麼是我一個人玩驚險的要麼是他一個人玩幼稚無聊的，哪裡有約會的樣子，頂多算是兩個人湊到一起打個熱鬨。所以第二天一覺醒來都是中午十二點了，就乾脆打算出去買點菜研究菜色，不得不提一下，沐子希這麼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美少年居然做的一手好菜，十分難得的好男人。

吃了飯就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在搶了幾次遙控器都不得手之後沐子希隻得放棄，然後拿出手機來玩，我一個人看了一會無聊的偶像劇，沐子希又開始打擊我了。

“蕭怡，你能再小白一點麽？這麼狗血的電視劇你要看多少遍啊？”他拿著手機像是在打遊戲，兩隻手操作飛快，嘴巴也不饒人。

“呃……”我換了個台巧是家有購物頻道在推薦化妝品，我扔了個枕頭打斷他打遊戲，他收了手機直接把我從單個沙發拉到他坐的長沙發上， “你想乾嘛？”他看著我問道。

“我們訂購一個這個化妝品怎麼樣？好像很不錯的樣子。”我把他的手機從他背後扒出來，照著電視顯示的號碼開始撥號，沐子希先是拍我的頭再拖過手機，“你個小白，電視上的也可信麽？”

“你不是說我不像女的嗎？我買點化妝品來裝一下免得你天天打擊我。”在他還沒伸出手來彈我額頭之前我先抱住頭，“不許打我，我都被你拍笨了。”

“小白，你放下來，我不打你，真的。”他輕輕的笑開，推薦購物正好結束在放音樂，背景歌曲是鄧紫棋的《泡沫》。我將信將疑的把手放下來，他笑意宴宴的看著我，“蕭蕭，你怎麼那麼小白？”

他傾過身來吻我，唇附在我的唇上輕輕描繪輪廓，拒絕的話還未全出口，他的吻就蓋下台，密密地包圍，舌懲罰地攪動，極其肉.欲，從來沒經曆過這樣的吻，嚇都動都不敢動，隻能閉著眼，舌尖火燒火燎，什麼都聽不到了，隻有自己心怦怦跳的聲音，震著耳朵。

自己都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拉開距離，低下頭，輕輕對著我的鼻尖嗬著氣，語氣是我從來沒有聽過的魅惑：“蕭蕭，你怎麼那麼招人疼。”

隻覺得沐子希身上的水果香氣一陣陣傳過來，嘴裡的薄荷氣味混合著清甜的果香讓人微醺，一波一波，腦子裡暈暈乎乎的。夏日的衣服都輕薄，兩人的上手臂緊緊相貼，卻似要擦出火來。女生夏天穿的又短，他的手掌本是滾燙地貼著衣服的，慢慢探進去，冰冷的指尖地扣上緊膩的腰線，沿著背部的彎曲線條尋上去，修長的指灼上少女細膩光嫩的肌膚，所到之處皆是燎原的誘惑。

他靈活的舌尖靠著我的耳廓，聲音性感至極：“蕭蕭，你是很喜歡我的對吧？”

隻覺得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糊裡糊塗，輕聲說：“嗯，我很喜歡你。”他的動作頓了一下，收了手，托住額頭，自己靠在沙發的靠墊上笑得直不起腰來，我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麼，悔得恨不得給自己巴掌，惱的抄起枕頭來對著他的臉砸過去，聽到他叫疼才止了手，又見著他躺在一旁不動了擔心受了傷便急忙探了身子過去查看，被他一手拉下去抱了個滿懷，也動彈不開，忽然想起童嘉瞳聲音有些悶悶的“沐子希，你愛過嘉瞳姐的對吧？”

那個男人擁抱著懷中的女孩，眼裡是滿滿的寵溺，嘴角溢著柔軟的笑容，若是我可以回頭看一看便會知道沐子希那樣冷傲的側臉可以有如此美好的表情。聽到我的話手他徒然僵住，片刻又恢複像從來沒有變換過動作，這麼個溫情的時刻委實不該提這件事，可是我又不知道該在什麼時候問他，一沒留神就話從口出，像是斟酌了一番字句，卻隻是給了我幾個字的說法，“沒有人會否認自己的過去。”

我是一個有些懶的人，在生活上還不大明顯，因為至少我把我住的屋子收拾的很乾淨整齊，最懶的是我不喜歡思考，對於沐子希的回答我的智商左右也不夠揣摩，劉嘯寒說我是一個心思極好的女孩，那是因為我把他當陌生人所以存了心要防著他，可是對於沐子希，隻要他待在我麵前，我就沒了旁的謀算其他，這四天，短的出奇，沐子希把情侶裝拿回來我才反應過來已經十八號了，自己畫的漫畫果然很喜歡，馬上套了衣服沐子希就送我去車站。

我恐高可是我玩大擺錘360°一點影響都沒有，大概隻暈飛機，也許有一天我會連火車都暈，因為這些便捷的工具總是輕易的就劃開了兩個人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