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未知變化

第二天，見到彭英英時，我明顯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跳加快，想到方萍可能把我問她的事已經告訴了彭英英，我更加不自然。

還好，我沒看出彭英英有什麼異常。

書店又進了一批新書，彭英英往電腦裡錄入，我幫著搬書，同時也在仔細地偷看她。她拿過一本書，用掃碼槍掃一下條形碼，再轉過來看書的封麵，然後輸入書名和定價。我見她打字很慢，就教她複製粘貼文字的方法。她認真聽，用心記，直到準確運用。

我站在彭英英身旁，看著她的側臉，更確定自己對她的愛意是真實的。

此刻，彭英英對我的心思還不知情，想到把情書給她之後會引起不可知的變化，我有些小小的不安，可能這是她最後一次以平常同事關係看待我了。

等到天黑時，天空開始落下小雨。真巧，難道這是天意，老天要滋潤我的心田？

其他同事一直都在身邊，我還不想讓她們知道，可是我一直沒找到單獨機會把信交給彭英英。下班時間將到，不能再拖了，我隻好委托方萍。正好我沒帶傘，於是，就借方萍的雨傘。當方萍把傘遞給我時，我順便讓她把信轉交給彭英英。

方萍看著我，露出心知肚明的微笑。

我向她表示感激，然後趕緊和同事們告彆，彭英英望著我，擺了擺手。

我沒再說什麼，快速離去。

把自己的感情傳達了出去，總希望有好的回音。當晚，我在心裡開始設想彭英英看到情書時的各種反應。偶然聽廣播，得知今天恰好是劉德華的生日。我心想：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希望能借助偶像的福氣，讓我能抓住我的愛，也不枉我對愛情的執著。這一天值得紀念。

第二天，我休息。

當晚，神舟七號宇宙飛船成功返回內蒙古，而我的心卻一直飄在空中。我發給彭英英的短信也不見回音。

我需要一點自信，自信可以靠他人的鼓勵獲得。我想女孩的心思女孩應該很了解，於是，我把我的事情通過短信方式征求異性朋友林纖春的意見。

“她已經在心理上已經默認了你，會考驗你一段時間，你堅持一下，就會如願。”

看著林纖春的短信，我心裡大喜，問下一步該如何。

“就問她喜不喜歡你，直截了當點，那不是什麼事，男人最起碼的勇氣要有，不行再換！”我一想，會心一笑，這條短信太符合發信人的性格了，也給了我期待得到的鼓勵，於是，

我就撥通了彭英英的電話。

名曲《梁祝》的薩克斯風響了一陣後，電話那頭響起彭英英的聲音。

我裝作鎮定，語氣平靜地問：“我給你發短信你怎麼不回呢？”

“我還沒想好呢！”

“嗯。那你打算怎麼想？”

“順其自然吧，當然是好朋友了。”彭英英說話的聲音有些不大自然。

“我知道了，那你早點睡吧。”我掛斷了電話。

我沒有被拒絕，心裡很是歡喜，帶著憧憬睡去。

第三天，上班時我故意晚到了一小時，在下午近兩點時，才背著我的小紅包去了書店。

進門後，老板正好不在，也沒有顧客，才來不到一周的新同事徐暢在門口的座位上看著書，她笑著向我打招呼：“老大，你終於來了。還以為你失蹤了呢？”

徐暢是90後，小妹妹一般，我們之間還算友好，隻是偶爾溝通起來會有年齡差距。

我笑問：“這兩天店裡有什麼事情嗎？”

林暢笑著說：“沒有你，書店更冷清了，我們都很想你！”

“是嗎？英英也想我嗎？” 我故作輕鬆地提高聲調，扭頭看彭英英。

這時，彭英英坐在高腳椅上，低著頭看書，長發披肩。她沒有抬頭看我，但我確定她一定聽得到。

我穿好工裝，鎮定了一下，繞書架踱步，隨後拿了一本電影雜誌向彭英英走了過去。我往外撤了一把她對麵的高腳椅，故意驚動了她。

彭英英瞧了我一眼，沒說什麼。

我坐下，向她麵前的書看去，問：“你看什麼書呢？”

彭英英抬起書，讓我看了一眼封麵。

“綰青絲”。

我對書的內容沒有興趣，隨意問道：“這是什麼青絲？”

“wan青絲。”

“什麼意思？”

“好像是古時候的人在衣服上佩戴的飾品吧？”

她盯著翻開的書頁，不怎麼抬頭看我，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著我的問話。我不問她，她也不主動開口。

我有些不自在，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數字顯示——15∶15。

我有些敏感，雙數，太巧了，這是預示著成雙成對吧，我樂觀地估算。

我擺正表情，提起勇氣，抬眼看著麵前的彭英英。我感覺她是在故意漠視我，借以考驗我的表現，所以了，我應該好好表現，對她表示出足夠的重視。

我想到一個有效的方法，編寫了一條短信：“和我說說話好嗎？你這樣讓我不知道如何是好。”

短信發了出去，而彭英英沒有反應。

我有些納悶，問：“你的手機呢？”

“在我包裡。”她抬頭看我，問，“怎麼了？”

“哦，沒事，我是想看看你的手機幾點了。”

她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三點十七！”

我和她近在咫尺，能清楚地看到她上翹的濃密眼睫毛、鼻子和嘴唇之間的絨毛。

這時候，沒話找話對我來說極不自然，但這極有必要，必須打破沉默！我極力掩飾著內心的慌張，隨手翻看書頁，伺機尋找合適的話題。看到一張舒淇的圖片，我問道：“你喜歡舒淇嗎？”

“還行吧，我喜歡《夕陽天使》裡的舒淇。”

“舒淇和葛優演情侶，這看著也太不搭了！”我指著書中的一張舒淇和葛優相擁的圖片說。

她湊近我手中的書，說：“這麼多年了，舒淇也沒什麼變化，保養的真好！”

“嗯，她的嘴還是那麼大！”

彭英英笑道：“嘴還能變小嗎？”

因為明星八卦，我們的話題開始變得輕鬆起來，但是誰也沒有提及感情話題，我仿佛有些逃避。我們主要聊了一些她學生時代的事情，從初中聊到大學畢業，雖然大都是毫無波折的小事情，但在我聽來卻津津有味。整個下午，我都是愉悅的，心頭洋溢著幸福的味道。

心裡有了愛之後整個人都變得有些大不同了，雖然我還沒有確立和彭英英的關係，但是隻要想著她，心頭就會很甜美。原來，牽掛一個女孩是幸福的。

這樣過了一個星期，對於彭英英的心思，我還是有些琢磨不定。

我把自己的憂慮告訴了林纖春。

林纖春很關心我的事情，以女性的視角幫我分析了一下事態，最後提出建議：“給她幾天考慮時間，耐心一點，畢竟戀愛不是隨便的事情。這段時間你也靜下心來想想，和她好好談談。”

我問：“我想是不是該再用什麼方式表達一下，說明我的真誠。”

林纖春：“我想不用再表白了，因為她已經知道了啊，就順著她的意思吧，不過在交往中要多用點心，多關心她，去用行動感動她，稍稍浪漫些。”

我按照上述指點，時刻留意能既浪漫而又能帶給她驚喜的時機。

有一天晚班，關月芬要求盤點店內圖書。這件事工作量不小，同事們忙活了半天，直到晚上九點半才把工作做完。

等到下班之後，我發現我的自行車前胎沒氣了，書店裡又沒有氣管，隻能坐公交車回家了，附近的公交站的末班車已過，要想坐車，隻得去遠一點的大站。

焦急中我靈機一動，感到機會來了，央彭英英送我去車站。

彭英英很大度，說：“你騎我的自行車回去吧？”

“太遠了，現在還有公交車，你把我送過去吧。我順便也問你幾個問題。”

彭英英沒再推脫，答應了。

我騎著自行車，她坐在車後。路燈昏黃，清風吹過，單車勻速平穩行駛，我的心快速跳動。

“你想對我說什麼？”

“你猜？”我回頭看她，車把歪了一下，車身忽然晃了晃，我急忙扶正。彭英英用雙手扶住我的腰，抬高聲音，說：“差點沒把我掉下來！”

“那你扶好我！”

“好好騎你的，我能聽到你說什麼！”

“對了，你在石家莊多久了？”

“從上大學開始一直到現在，有五年了吧！”

“哦，你覺得石家莊的變化大嗎？”

“這不正三年大變樣嘛，樓開始變高了。”

“你說這個城市的夜景怎麼樣？”

“我晚上很少去市區。”

“怎麼，你怕撞到打劫的嗎？”我一邊不緊不慢地蹬著自行車，一邊和她交談。

“那倒不是！”

“今天有點晚了，哪天有時間我帶你去市區看夜景！”

“好啊！你這身板，當我保鏢可以嗎？”

“我再鍛煉鍛煉，應該沒問題，現在我每天做俯臥撐！”

“你這習慣不錯，有成效嗎？”

“現在我沒法向你展示，不然路人會喊抓流氓！”

彭英英笑出了聲音，我接著說：“我能給你提個寶貴的意見吧？”

“嗬嗬，你說！”

“你把頭發盤在頭上，露出耳朵來比較好看。”

“你觀察還挺仔細的。”

“是啊，我偷偷地觀察了好多次，你都沒發覺。”

彭英英咯咯笑了。

經過路口時我異常小心，嚴格遵守交通規則，看到紅燈就停下。一路上，我們說著話，她右手輕扶著我的腰，她的輕觸讓我發癢，有種遍體通透的喜悅感。

我很想回過頭對她說一句“我喜歡你”，可又感覺與路邊情景不大符。

此刻，我充分體會著這種與愛情接近的感受，在幸福感中沉浸的我感覺到了時間的珍貴，

我很想就這樣一條路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