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再見

第二天林若華與孫容都起了個大早，這些年養成的習慣，某些事情上兩個人都是出奇得有默契，譬如，不約而同決定再吃一次學校食堂的早飯等等。

早飯時間剛過，林若華的電話便叮鈴鈴得叫了起來，昨日的陰霾日漸成為過去，今天也是難得的好天氣，秦言來了電話說房子已經找好，還離他的地方十分近，加上他那根三寸不爛之舌，愣是讓房東不收押金，還一個月一收房租。

就是房子條件不是很好，房間都很小，而且沒有客廳，隻有個很小的衛生間跟廚房，隻不過房間向陽，冬天能曬太陽。

這簡直是天大的好消息，兩個人就差擊掌跳了起來，彆說不帶客廳了，就是沒有廚房，不能曬太陽，她們也一定搬過去啊！

當下決定東西也不回寢室帶了，立刻出門看房子去。

等到了地方，三個人又是好一陣熱鬨，秦言更是噓寒問暖得詢問她倆在白氏國際這一個禮拜的工作情況，兩個人十分默契得跳開林若華被欺負的段落言簡意賅得說了一些，倒是秦言十分震驚，林若華竟然被選中成了總裁助理，還鼓勵她，助理可不是個簡單的職位，做好了，那可是軍師兼管家的職位啊。

林若華對秦言的打趣並沒有動容，心想，那是彆人正常的想法，那些不正常的人，還真不好控製她們往哪一個方向吃醋呢！

雖說原本因為工作的事情還有一些抑鬱，但很快，因為房子的事情被拋在了腦後。

秦言做事總是令人滿意的，他找的房子地段很好，估計要不是熟人絕對不會租給他，後來一問之下才知道是他的中介朋友幫了大忙，而說服房東不收押金並且一個月一收房租則是靠了他那張能把死人說活過來的嘴。

“秦言，我很好奇你是怎麼說服房東的？”

孫容真沒法想象，那個看起來一毛不拔的房東會被秦言說服，怎麼看都是不大可能的事情嘛，而且初次見麵的人哪裡會答應這種離譜的事情啊！

“哈哈，這是秘密！”

秦言笑著推開另一個房間的門，兩個房間都不大，但是有櫃子有床，雖然沒有其他家具，卻也算是一應俱全了，出門是小衛生間跟廚房，廚房沒有門，敞開式的，林若華想著能用方法把它格出一個小餐廳。

總的來說非常不錯。

“秦言，你就告訴我們吧，我也很好奇呢！”

林若華在衛生間轉了一圈出來之後對秦言說道，彆說，這裡還真不錯，這個價格能租到這樣的房子已經是十分不錯了，再說，還有那麼豐厚的條件，不租這裡才是十足十的傻瓜呢！

“好吧，既然你們都問了，就告訴你們吧，因為我來看房子見到房東的時候才發現，房東原來是我大學一個學弟的爸爸，他當初因為在學校犯了點小過差點不能入黨，當時是我在輔導員麵前說了好話才沒有受到影響的。”

“原來是這樣……”

孫容恍然大悟，她就說嘛，不然怎麼會有這麼低的價格還這麼好的條件，原來那個看起來是鐵公雞的大叔是秦言學弟的爸爸，這麼說起來，秦言肯定也是跟人家學弟聯係了，他才能說服人家的。

“秦言，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林若華才不到半個小時時間就已經對這裡愛不釋手，這裡比寢室寬敞很多，單人的房間能保持一定的私人空間，還能自己做飯省錢，布置一下的話，會成為一個十分溫馨的小家呢！

“說什麼傻話，都是朋友。”

秦言笑著看她們兩個像兩隻無頭蒼蠅這裡看看，那裡看看，這麼點空間卻仿佛成了世外桃源一般，被她們從裡到外看了來來回回不下五遍。

隻有孫容看到了他言語間的失落，朋友，真的隻是朋友嗎？

“呐，鑰匙給你們，一人一個，都配好了，今天搬家嗎？還是明天？”

林若華又一次感動於秦言的溫柔體貼，接過鑰匙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倒是一旁的孫容接過了話茬：

“明天吧，我還有些東西沒有收拾好，再加上我跟林林還想吃幾頓食堂飯呢！”

“哈哈！也是，現在不吃以後就真的沒機會了。”

三個人有說有笑出了門，原本打算一起吃頓午飯再個子回家，也好表達一下對秦言的感謝，卻不想老板一個電話崔過來把秦言直接召了回去。

於是林若華與孫容隻得打道回府，真是出乎意料的順利，沒想到上個禮拜解決了工作，而這個禮拜又解決了住宿問題。

校門口餛飩店的餛飩是不得不吃的，於是等兩個人回到寢室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把該整理的東西整理好，在陽台靜靜等著西方日落，下樓吃晚飯，而後便是明天搬家。

“容兒，剛秦言來了電話說明天搬家沒法過來幫忙了，他要加班。”

林若華照例捧著本書，坐在孫容身邊，還是那本之前在看的職場心理學，工作之後沒什麼時間仔細翻翻，在白氏國際遇到了這麼多事情，現在再看倒有些臨時抱佛腳的嫌疑，卻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嗯，他已經幫了我們不少忙了。”

孫容在欄杆上架著腿，很少有這麼悠閒的時光能夠坐在陽台上曬太陽，三月底，四月已經近在眼前。

以前，當彆人在陽台上曬太陽聊天的時候她們在兼職，在掙錢，在看書，在充電，好不容易已經把工作落實好了，明天卻要從這裡搬出去了。

“林林，還記得我們第一次來這裡嗎？”

孫容眼神望著遠方，太陽已經快要落山，火紅的雲彩照亮了半個天空，那景象任何地方或許都能看見，卻突然覺得隻有從這個角度望出去才是最美麗的。

“嗯，記得。”

那時候她們兩個剛從車站下車，坐在校車裡一顛一顛得來到這裡，站在樓下看著人來人往，發出來這個學校的第一聲感慨：

“哇，好多人！”

當時，秦言跟另一個已經忘了名字的學長負責接待她們，行李都被扛了去，孫容望著宿舍樓一層一層數著，天，十八層？寢室樓都這麼高？爬樓梯不得爬死啊！

秦言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

“哈哈哈，有電梯啊！”

就是這一笑，讓孫容記住了他的側臉，黑邊框眼睛架在鼻梁上，臉上微微冒著薄汗，這大概已經不是他接待的第一個新生吧，毛茸茸的頭發有幾縷已經耷拉在額頭上，卻一點都不影響她偷偷打量這個比自己高了一個多頭的男生，個子約莫有一米八，確實異常的清瘦，給人感覺斯斯文文的很是好看。

孫容望得迷了眼。

“林林，你說那個時候我們多開心。”

“是啊……”

林若華原本想問，難道現在就不開心嘛，心裡卻突然沒來由得一跳一跳，她大概不是在說這件事吧！

孫容想著，如果時間能一直停留在大學美好的時光裡，她或許能把秦言當成一輩子的好朋友，他們三個人都是各自的好朋友，可是當時誰讓自己多看了一眼呢，一晃眼，四年過去了。

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完成。

以前她總跟林若華說自己要掙很多很多錢，養爸爸，養媽媽，雖然爸爸媽媽從來不在她麵前說起，但她卻清楚得知道自己還有個妹妹，因為迫於生計而抱養給了彆人，她要把她找回來，這樣才能算一家團圓，不然每次過年，過中秋，她都覺得家裡少了一格，就像十四的月亮，看著圓，卻其實總有殘缺。

“走吧，吃飯去了，彆想了。”

說是這麼說，卻是誰都在心裡計量著，這是最後一頓晚飯呢！

第二天一早，兩個人拖著大包小包開始搬家，孫容提議找輛出租車一趟載過去，卻不想周末連攔個出租車都這麼難，隻得一趟一趟乘公交車往返，如此一來，大大拉長了搬家的時間，等兩個人將一寢室的東西搬往新住處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午飯都還沒有吃又忙著開始打掃衛生，布置新家。

傍晚時分，看著勞動成果，連孫容都覺得欣喜若狂，就差跳起來了。

用原本布料市場淘來的布做了簡易的簾子，把小廚房隔了一塊出來，放上簡易的桌子就是小餐廳了，廁所放上浴簾就有不錯的浴室，房間已經收拾好，雖然有些空蕩蕩，但也不缺什麼東西，等空了的時候再添置一些鍋碗瓢盆花草盆栽，這裡就是個不錯的小家。

“我說林林，咱倆就這麼開始了同居生活？”

孫容仗著身高優勢，一把將林若華攬入懷，臉上痞子樣倒是學了個十成十。

“貧嘴！”

林若華甩了孫容一拳頭開始鋪床，雖然從寢室搬出來多少有些傷感未除，但這個時候對新家的喜愛也起了一定作用。

人嘛，總要往前看。

“咕嚕嚕……”

孫容的肚子卻不合時宜的叫囂起來。

“哈哈，走啦走啦，吃東西去。”

林若華不禁失笑，一忙起來就忘了今天連午飯都沒有吃，而現在已經過了晚飯的點，兩人一前一後下樓，隨便找了家麵店對付了一頓，回到住處又是一陣忙碌，等晚上十點多才終於將該洗的都洗了，該晾的都亮了。

連夢中都不停念叨著這地方真不錯，還有陽台晾衣服，雖然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