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芊芊，芊芊”暮小溪看著素芊芊終於睜開了雙眼，驚喜而輕聲地喊了兩聲。

素芊芊扭過頭想看看暮小溪，一動便覺得頭部一陣劇痛，眉頭緊緊一鎖，又一次暈了過去，暮小溪見素芊芊這樣的光景，一下子亂了手腳，忙著叫過了醫生。

暮小溪在醫生檢查完之後追問著檢查結果，醫生隻是支支吾吾地不願告知，便知情況不太妙了。

醫生走後，素芊芊手機鈴聲接著就響起了，暮小溪拿過來一看，屏幕上顯示著“黎明”的名字，暮小溪便幫著接了電話。

“芊芊，你在哪呢？怎麼又一天不見人影了？”電話那邊流露出了明顯得焦急。

“哦，我是暮小溪，素芊芊在醫院呢”

“出了什麼事？”電話那邊傳來了整理東西的聲音。

“你過來看看就知道了，在戲院附近的A醫院的急救室”說完，方明黎就掛斷了電話，下樓直接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醫院。

“芊芊她怎麼了？”方明黎看著素芊芊呼吸微弱，遲遲未醒，看著素芊芊的臉向暮小溪問道。

“醫生說是腦出血，從上午送到醫院來就醒了一次，醒來立馬就暈了過去。”

“嚴重嗎？”方明黎的聲音在寂靜的病房中回響，顯得有些空靈。

素芊芊沒說什麼，一個帶著口罩的女護士又帶來了一瓶新藥為素芊芊掛上。

這一晚，暮小溪在方明黎的勸說下回了戲院，方明黎留下來照顧著素芊芊。不知不覺地熬過了一個漫漫長夜。

“芊芊，你醒啦”方明黎從素芊芊床邊醒過來，無意間碰觸到了素芊芊冰涼的手，見素芊芊睜著眼望著樓上的天花板，站起身來為她掖了掖手邊的被子。

素芊芊聽方明黎說話，動了動嘴唇，卻什麼也說不出來，隻好閉上了雙眼。

“芊芊，你什麼都不要想，我會一直在這裡照顧你的”方明黎正說著，依舊是昨天那位穿著白大褂帶口罩的護士來為素芊芊換上了一瓶葡萄糖溶液。素芊芊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一任冰涼的針頭刺進那因為打針過多而腫起來的原本細膩的雙手。

五月天已過，轉眼到了炎炎的夏季，街道上男男女女換上了輕薄的衣衫，窗外高大的樹乾似乎陡然換作了一套綠裝，楓樹上火紅的葉子在風中熱烈地擺動著，蟬鳴的聲音席卷了整個安靜的小鎮，街市上熱鬨非凡，共同闡釋著這樣一個躁動不安的夏季。這個夏季風是熱的，吹得方明黎時而會捏著一把冷汗。常常呆在醫院裡，不願踏出病房大門半步。

已經治療了近半個月，素芊芊的病終於得到了好轉，漸漸地，可以進食，並且能從床上靠著彆人的幫扶坐起身來。

“小溪，你好啊，說好的來看我怎麼兩天沒來了？”素芊芊打來電話，完全不是質問的口氣。

“誒呀，有那樣一個全職的人在身邊照顧，還差我嗎？”暮小溪邊說邊梧著嘴以免笑出聲來。

“什麼什麼？全職的什麼呀！你……你……”素芊芊聽了暮小溪的話，臉部一下子紅到了耳根，有點語無倫次地說道。

“哈哈，全職男友啊”

“你想多了”

“解釋就是掩飾，還不承認”

素芊芊一手舉著電話，說不出話來，方明黎正好迎麵走過來，素芊芊立馬掛斷了電話。

戲院裡依舊是往日的模樣，連連幾個星期的烈日，照的人心裡都是沸騰的。

“小溪，你說素芊芊的病會好嗎？”蘇英見暮小溪在窗台撐著下巴發呆，不經意地問了一句。

“會好吧”

“她這病還真是邪了門了，前一天做夢時張牙舞爪地冒了一身冷汗，怎麼叫都叫不醒，後一天就到了醫院”蘇英搖了搖頭，表示歎服。

“是啊，夢中還一直叫著一個人的名字，那個人還真去救她了，每天都去照顧著，真是一個不錯的人呢”

“聽說方明黎有背景的”蘇英低著頭一邊整理東西一邊說道。

“倒像了民國時的那個故事，衰草連橫向晚晴”唱完，蘇英和暮小溪已經笑作了一團。

忙完戲院裡的事，暮小溪忽然想到的確很久沒和素芊芊見麵了，便換了一身深藍色連衣裙去了醫院。

“哎呀，我來的不巧了”暮小溪現在門口，靠著門框用手托著下巴微微一笑著說。

正直晌午，病床上，方明黎正舉著碗托著素芊芊的背以便她坐起來，素芊芊朝門口望去，才見暮小溪抱著一束百合款款地走進來。方明黎正好也出了門。

“哪裡不巧了？你是個神啊！我請你你才來”

“我不是神，你的神在那裡”暮小溪說著朝方明黎離開得地方努了努嘴。

“再說當心你的皮”素芊芊伸出手示威。

“哈哈，他對你那麼好，全世界都知道，就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素芊芊想到了什麼，但依舊不敢去接受，一臉疑惑地問。

暮小溪走進素芊芊的床邊，用手做成喇叭狀輕聲地說道：“他喜歡你，誰都看得出來”

素芊芊敷衍的笑了笑便岔開了話題，寒暄一陣，暮小溪見天熱不早了，也起身回了戲院。

暮小溪離開不久，晚上，方明黎一如既往地又出現在了病房裡，可這個時候，素芊芊覺得一切都顯得那麼不自然。方明黎每次出現，素芊芊總會勉強地笑笑。

“芊芊，暮小溪這丫頭對你說什麼了，你這麼高興，也講給我聽聽”方明黎拿著一個削好的蘋果，看著素芊芊低著頭笑著伸出手來接，素芊芊的麵頰紅潤如蘋果一般，疑惑地問。

素芊芊的笑容凝聚在了臉上，半伸出的手停頓在了半空。窗戶上淺藍色的簾子被風重重地撩起，又緊緊地貼在了牆上，呼呼地發出陣陣聲響，方明黎起身去關窗戶，素芊芊看著麵前這個像往常一樣忙碌著的人，腦海裡一下子閃過了那個夢的影子，一股無儘的悲傷感湧上心頭，不知不覺地任淚水濕了整個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