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窟窿

抬手又是數道毒水箭，很快融出一個足夠供她進出的大窟窿，裡麵之前是什麼樣子她不知道，不過現在看來跟外麵沒什麼區彆，一個巨大的岩石平台，踩上去有點熱，墨玉懶洋洋地躺在上麵，大小還是沒變化，隻是蛇身隱約有紅光流轉，比原來純黑漂亮，從了幾分氣勢。

“小玉，你打算躺到什麼時候？”

墨玉看她走過來，抬頭張嘴，幾枚暗紅色的石子從它口中飛出，落到姚玥手中。

“陽火石，這裡竟然有陽火石，快，再找找看還有沒有！”

陽火石隻存在火山岩漿中，是火係上等煉材之一，跟千年蛟涎草價格不相上下。

“沒有了。”墨玉懶洋洋道，聲音中透著無限滿足。

“怎麼可能，匿大個火山就這麼點。”姚玥不解，邊在洞中細細尋找邊自言自語道：“你進來之前這裡是岩漿，火雲蛟用不著這個，肯定不會動，況且這裡火山成型至少萬年，彆說陽火石，就是炎火石也不是沒機會凝結。”

“你再找一百次也沒有，你之前喝那蛟蛋，就是泡在這兒，加上那頭小蟲，岩中精華早吸收光了，哪還有多餘的凝結成石。”墨玉說話時並沒有抬頭看姚玥。

“沒有就算了，反正也沒虧，走吧，咱們去冰域碰碰運氣，你主人我還欠著人家八滴萬年寒玉髓呢，本來想找幾塊炎火石等價償還的。”她沒留意到墨玉小眼神閃閃爍爍，像有什麼秘密，主要是它的眼睛太小了。

“很急嗎？”肚裡揣著一堆炎火石，初次藏私，墨玉有點不好意思，那些石子太亮了，它舍不得交出去，給姚玥那幾枚還是它挑選許久，才從中找出最醜的。

“也不是很急，欠著人家東西總歸不好，我有百毒水在手，去冰域深處應該不難，那裡肯定有寒玉髓。”

墨主不說話了，吐到喉頭的炎火石再次吞回去，身子一閃鑽進魂洋。

到冰域尋找機緣的大多是修習冰係功法的修士，當中以寒姓子弟居多，姚玥開始還像模像樣地找了個隊伍在邊緣曆練，熟悉環境後就趁尋找獵物時脫離團隊，隻身一個人前進。

冰域深處很冷，它跟毒障林不一樣，那兒備齊解毒丹，誰都可以去，在這兒，不是修習寒係功法的修士，簡直是寸步難行，以姚玥作樣子學那幾式三腳貓寒功，沒掛在這裡還得多虧上官文景提供的一枚火元珠，貼身佩戴能提供源源不斷的熱量。

他真的很細心，除了防她進毒障林冒險找生命泉夜不給解毒丹外，其它方方麵麵都考慮到了，臨彆那天早上，小黑還戲言說自己把他家主子大半防身至寶搬空。

沒人指點，她也不知道寒玉生長在什麼地方，隻能不斷深入，姚玥修為低，初初還會有不長眼的劫匪找上門，到了那終年冰封的冰域深處，三五成群的小隊看到她反而遠遠躲開。

能到這裡的人都不簡單，知曉修為可以通過功法掩飾，外表看不出深淺，敢獨來獨往的修士肯定有著自己的仗依，通過測試，姚玥知道自己的仗依百毒液並非如她想像當中那般見血封喉，高階武師從中招到死亡當中的時間，足夠將她碎屍萬斷。

是以彆人避開她的同時，她也儘量遠離人群，好在冰域麵積夠大，想遇見探險隊伍並不容易，隻是這裡的妖獸實力越來越強，領地意識也更為強橫，侵入者不死不休，好幾次被它們追得擇路遁逃，為此，她把墨玉召出係在腕間。

火雲蛟洞出來之後，墨玉神識暴漲，比她這個主人要厲害得多，方圓數裡一念即可查覺。

“小玉，看看附近有沒有大妖獸？”

姚玥指的是五階以上妖獸，以她目前的實力配和百毒液，四階妖獸數目不超過三隻問題都不大，超過數目就需要提前布置陣盤誘殺。

“沒有，就幾隻小雜毛。”墨玉懶洋洋地歪歪蛇脖，突然望向左前方，不屑之色一閃而過：“笨蛋姚玥，你報答救命之恩的機會來了。”

“信不信我幫你改名叫黑墨？”姚玥抬起玉腕，冒火的大眼怒視那雙比芝麻大不了多少的蛇眼，欠修理的家夥。

墨玉慢騰騰地轉過蛇頭，不甘抱怨道：“隻準周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興許你給我起難聽的名字，就不許我給你起，遲早有一天我不再黑，哼。”

同樣的抱怨聲聽多了早成耳邊風，她想起之前墨玉那番意味不明的話，追問道：“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什麼報答救命之恩？”

“嘶嘶！”你自己不會抬頭看呀，哼。墨玉的嘶聲透露濃濃的不爽。

遠方一個黑點正往自己所在方向衝來，後麵緊跟著三個小黑點，他們應該都使用了神行符，明明自己看的時候還有上千米遠，眨前就衝到百米外開，四人的距離也同時拉近了不少，領頭的人步伐踉蹌，身上衣衫多處沾上血跡。

姚玥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那張慘白覆蓋著淩亂的發絲俊臉，正是她的好友兼債主月小天。

“跑不動了吧，到此為止，受死。”說話的男子算算彼此間的距離，右手往腰間一掏，拋出一個金色圓球，小球迎風落下那一瞬，隻聽哢嚓一聲，金球裂成兩瓣，裡麵飛射出十餘把小刀，齊齊射向月小天背心窩，刀刃金光流轉，鋒利異常。

最後一張神行符已用完，莫小天臉色暗了暗，腳步不停同時反手祭出一枚青灰色的龜甲，巴掌大的甲殼迎風漲大一倍有餘，正好擋住身後那一蓬飛刀，然而尚未來得及鬆口氣，另一名追兵祭出的法劍已橫空而來，抹向他的脖頸。

若不是前期破陣耗損太大的心神，又被眾人聯手偷襲重傷自己和武魂，哪怕三人齊上，他也不需畏懼，如今被逼至斯，當真可恨，月小天閉眼滴落悔恨的淚水。

姚玥祭出自己的法劍，兩劍月小天脖子前一寸相撞，發出清脆的交響。

有人救自己！莫小天倏地睜開雙眼，臉上充滿感激和迫切，他大聲喊道：“在下月小天，亥域青州月家嫡支，承蒙……”

當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龐，求救的話嘎然而止，臉上首先浮現失落和對生命的不舍，很快變成張惶，張嘴無聲吐出一句話：“快走，有多遠跑多遠，不要被他們追上！”

他看到姚玥愣愣站那沒反應，毅然轉過身子恨聲道：“你們想要的不過是我的命，拿去吧，放過不相關的人。”

“嗬嗬，你覺得我們會放過一個替你通過報信的人嗎？天真！”說話的人音調一轉笑眯眯道：“也不是不可能的，那裡是你們月家人發現的，想必收集了不少信息，隻要你說出來，事後我們可饒她一命。”

“族兄也隻是僥幸得知，根本就沒進去，談何而來信息，你們不是早已調查得清清楚楚了嗎？”月小天知道他們不會放過姚玥，長歎道：“莫非是天意，我救了你，又害了你，小蕘，對不起。”

“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嗎？”

姚玥鎮定抬頭，右手悄悄放到背後掐動陣法，早在看到逃亡人是月小天那一刹那，她已祭出陣盤，若不是摧動它需要一定的時間，才懶得說廢話。

“是我識人不清，在冰域跟他們以及族兄姐組隊探險，閒聊中提及十八族兄告訴我的一個秘密，結果非旦害了族兄弟，連我自己也……”月小天苦笑道：“不就一座……”

“你倆黃泉路上慢慢細說吧！”站在三人中央的男子出聲打斷月小天即將說出口的重點，

六目對視彼此心意相通，同時祭出自己的法器，天空出現一個錘子一把剪刀和一柄法劍，它們在咒訣下迎風暴漲，高高懸掛在上空。

三把法器同時朝一個方向俯衝直下，目標正是距他們身前十米不到的月小天，姚玥左手備好的神行符往身上一往，如幻似影衝上前，拖拽住月小天的身子，一招翩葉輕移，眨眼間已退後百米，因攜帶重物，落地不穩，兩人同時摔倒在地。

月小天還好，背後是厚厚的積雪，並沒重傷害，姚玥就沒這麼幸運，落地時，後背恰好撞上一塊凝結凹凸出來的冰塊，腰杆子差點沒成兩段。

她齜牙扶腰坐起，纖指交錯飛快掐訣，地上點點靈光閃起，兩人所在地十米外罩起一個紅色的防護圈。

“沒用的，你的陣盤才二階，頂多能擋他們一擊。”月小天歎氣，要是姚玥暗手布置的是自己五階陣盤就好了，爭取來這麼點時間，根本不夠她啟動陣盤，唉，浪費一張神行符。

正想勸姚玥不要管自己，趁神行符時效未過，早點逃命，當她坐起來看向半空時，整個人定住了。

十米外半空，三件法器像粘上強力膠，緊緊貼在罩子上，附在器身四周的靈光不斷變暗，而它們的主人，臉色都憋得紅紅的，當中修為較弱的老三剛剛往嘴裡塞了顆補靈丹。

“大哥，要不我們舍棄這幾樣法器吧，這陣法太邪門了，竟然會反噬靈力補充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