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月上柳梢頭

一直等到月上柳梢頭，墨悠悠的魚兒也沒有上鉤。阿今喝了幾大碗茶水，蹲在一旁懊悔地嘟囔，早知道就不扔那兩個窩頭了。

等不來吃食，二人也隻有各自回屋休息了。適才進屋，墨悠悠還未坐下，便聽得有人“咚咚”敲了兩聲窗戶。難不成是胡三？墨悠悠心想，不對啊，約好的行動日期也不是今日。

小心翼翼地開了窗，墨悠悠卻發現眼前的人並不認識。正思量，卻聽來人先說話了，“墨小姐，這是我家公子特意送來的點心和菜肴。”

墨悠悠接過食盒，三慶樓酒釀鴨子的味道撲麵而來，好香！“請問你家公子是……”

“公子說，小姐一會兒就知道了。”少年行了禮，飛簷而出，單看這輕功水平，就知道這人絕對是頂好的高手。

墨悠悠顛了顛手中沉甸甸的餐盒，琢磨著這雪中送炭的英雄究竟是誰。餐盒一開，墨悠悠眼睛都亮了。酒釀鴨子、素蒸八寶、酥皮鮭魚外加一個糯米栗子糕，開至最後一行，竟是一張畫兒。上麵畫的正是那日墨悠悠當街揚鞭的一幕，落款上赫然兩個大字：韓兄！

竟然是韓宴。

打那日起，韓宴日日遣人搜羅美食，從不重樣地送往墨悠悠房中。一同傳送的，還有二人的書信。

原來，韓宴的侍從阿喜在將軍府中有個相識，那日回去之後，便托人打聽墨悠悠的事情，從中知曉了被關禁閉的前因後果。尤其聽聞墨悠悠與齊王沒了婚約，韓宴心中更是喜不自禁。

一來二去，二人漸漸熟絡起來。奇聞異事、家長裡短，韓宴陪墨悠悠聊了個儘興，卻還是隻得到了一個“韓兄”的稱呼。

這一邊，韓宴正謀劃著如何讓墨悠悠明白自己的心意；另一邊，墨悠悠卻盤算著日子，禁閉還有一日就要解除了，是時候行動了。

入夜，除了阿喜照例送來了佳肴外，胡三他們也按約來了。今日前來，是為了那一千兩毒蛇之事。幾日籌備，事情皆已辦妥，隻等墨悠悠一聲令下，這上百條毒蛇便會出現在白淺淺的閨房之中。

午時，隻聽墨悠悠說了聲，“動手！”幾道黑影雙手拎著竹筐竄向了另一頭的院子……

白淺淺估計此生都無法忘記這樣的情形，睡夢中聽到淅淅索索的動靜，乍一睜眼，各種花色的蛇在床底下蠕動著身子，在橫梁上、窗戶上橫七豎八地吊著，甚至有幾條盤在了自己的枕頭旁，還在衝她吐著信子。

隻聽到深夜裡，白淺淺房內傳來淒厲地尖叫，“救命！救命！救命！”不叫還好，這一叫，幾乎所有的蛇都調轉了方向，衝著聲音發出的位置鑽去。

白淺淺眼前一黑，昏死過去。再醒來已是第二日的中午。

“淺淺，你醒了？感覺怎麼樣？”聽到姑母的聲音，白淺淺勉強睜開眼睛，身體仍是一陣止不住地戰栗，“蛇、蛇，全是蛇……”

“不怕，孩子。這是在我的房間，沒有蛇。”墨夫人打發丫鬟請大夫前來診脈，昨夜的蛇窩驚魂著實嚇到了他們。